爸妈在电话那头叹气,让她注意安全,当她还是小孩子一样,虽然小的时候每到台风天,爸妈确实都不让她出门。
忙了一下午回家,天空乌云密布,风雨欲来,台风预计是晚上到。听外婆说,外公和王衎还在后院,她过去一看,外公不知道去哪了,只有王衎和其他工人正绕着谷仓检查。
她站在高一点的地方,过了一会,王衎看到了她。
遥遥望了眼,他忽地用大拇指向她比了个方向——民宿的方向,然后继续对着旁边的工人叮嘱。
他真的变了很多。
方敏周想起高三开学后不久的一天,也是台风,下午的课还没上完,学校宣布提早放学。突如其来的惊喜,几栋教学楼此起彼伏地欢呼,刚打印出来的热腾腾的卷子拿在手上都不嫌烫手了。
回家时她却和王衎小小地吵了一架,因为王衎执意要送她。她把自行车骑得飞快,不愿与王衎并行,但再快,遇到红灯停下时,他总是立刻就贴了上来。
那天晚霞烧的盛大,马路空荡荡的,风狂啸而过,再强的怒火都被吹灭了。知道有王衎跟着她,慢慢地,反而多了层不情不愿的心安。
如此到了她家楼下,她扭头看向王衎,也不好意思再发火,只是着急,催他赶快回家,王衎漫不经心地耸耸肩,问说:“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方敏周没心思和他闹,她说:“快点啦,真的要下雨了。”
他骑车绕着她转了一圈,“这叫——世界末日都要在一起!”
说完,扬长而去,校服被风吹得鼓起来。
她呆在原地面红耳赤,他又扭头看她,整个人沐浴在黄紫色的霞光里,得意洋洋地笑起来,松开一只车把,挥了挥手,“明天见!”
方敏周记得自己当时直想冲他喊一句别耍帅了,哭笑不得地望着他飞驰的身影消失在暮色深处。
又说世界末日又说明天见,到底是要怎样。
她给王衎的房间铺好了床,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房间里还没开灯。
窗外淅淅沥沥下起雨,方敏周收回视线时,冷不丁地,看到王衎双手抱胸倚着门框。
方敏周显然被他吓了一跳, 但很快镇定下来,在她要去开灯前,王衎先走过去, “怎么是你给我铺床?”
他问得不偏不倚, 貌似纯良, 但只是貌似。
方敏周脸热了点, 也不想着去开灯了, 昏暗的光线刚刚好,她抬眼看向王衎:“我外婆忙忘了,你别想太多, 我给很多房间都铺过床。”
王衎被噎了下,“……你顺着我的意思说一句好听的不行吗?”
“你想听我说什么?”
方敏周是认真地问, 但听在王衎耳朵里,又是刺挠的一句。
他有时候真讨厌方敏周的伶牙俐齿, 可是余光瞥到旁边铺到平整的床, 顿时又没了气。一想到方敏周是如何抚平的这张床单, 他就浑身爬痒, 仿佛自己也被她的双手轻轻抚摸了一遍。
他喉结滚动, 不自觉欺上一步, 距离拉近,他看见方敏周像是有点紧张地抿起嘴唇。她在紧张什么?
风雨吹开没有合拢的阳台门,王衎忽地清醒了点, 想到之所以回房间是为了洗澡。干了一天的活,出了好几趟汗。
又后退, 从地上的行李包里随便拿了一套换洗的衣物,“你不是要答应我重新在一起吗?那你没必要还要把话撇得那么清。”
他话说得自信,实际心里直打摆子。走到浴室边上都没听方敏周回嘴, 迈出的步子都变得软绵绵的。他回过头,黑落落的窗边,又看不清方敏周的脸。
王衎打开浴室的灯,但暴露的是自己,“你要是其实是要拒绝我……”
他说着笑起来,被这种可能性气笑。
但方敏周摇了摇头,王衎怔然,心脏被延迟按下了重音,狠狠震鸣。
“你先洗澡吧。”方敏周轻声说。
王衎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盯着她,“……你这样让我怎么先洗澡?”
方敏周像是听见笑话似的,“该怎么洗就怎么洗啊。”
“你过来。”
方敏周没有犹豫地走了过来,走到浴室的灯能够照亮包容两个人的范围里。王衎看出她的表情硬邦邦的,像小孩子用铅笔画出来的一样,看他的眼睛虽然带笑却有一种复杂的忐忑。
看出并没有那么平静,王衎好受了许多,可是为什么又有心疼的感觉?他怀疑方敏周知道了什么,她却突然摸了摸他的脸,还是那句话,“你先洗澡。”
王衎半边身子都僵麻了一半,要问的话都忘了,凑近她,“你嫌我脏啊?”
“嗯,有汗味。”方敏周说,又有点无奈地笑道,“你这让我怎么说好听的话?”
王衎咽了口唾沫,沉沉地打量着她,觉得她在故意招惹他,她不可能不知道这么说的挑逗意味。
他不甘示弱,低头闻了闻她的脖颈,淡淡的洗发水还有洗衣液的味道,和记忆里的似是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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