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快要触及时,屈指,收回。
一只纤细的手摁住了他的手背,他的手心毫无阻隔地贴在了她脸上。
薛兰漪随之睁开眼,对着他笑得眉眼弯成了月牙,“睡得可好?”
昨个儿一直折腾到三更,许是疲累极了,夜里难得睡得极沉,未有其他思绪。
魏璋默了默,轻“嗯”一声。
“我也睡得好。”薛兰漪笑意更甚,钻进他臂弯里,手环着他的腰,听着他坚实的心跳。
窗外鸟儿对鸣,杏色帐幔无风自动,连空气都显得轻盈。
她想到昨晚他深深望着她毫不设防的模样,想到他紧紧抱着她恨不得将她嵌进身体里。
想到她央他唤她漪漪时,他便轻蹭她脖颈,低喘着一声声轻唤漪漪。
最终他触到她魂魄最深处,他们成了最贴近彼此的人。
薛兰漪心头漫出一丝暖意,脸颊轻蹭着他的胸口,“以后,我俩会一直这样好,对不对?”
魏璋没说话,但也没否认。
薛兰漪知道他是愿意的,方又轻声道:“也不一定只我俩,也许将来会是……一家三口。”
他昨晚那般努力,又恰逢她月事刚过半旬,谁知道会不会有呢?
她倒也没有急着要个孩子,可很想知道他的态度,轻抬长睫仰望着他。
魏璋眸色一凝,正对上她渴盼的目光,“云谏不想有自己的家吗?”
薛兰漪觉得如今的镇国公府算不得他的家,她想给他一个真正的家,有爱的家。
可能昨夜触得太深,他还沉浸在缱绻余韵中,有什么话直接冲到了喉头。
“世子,元懿公主送来请帖。”
此时,青阳的禀报声打断了一夜温存。
世子平日鸡鸣即起,今日倒起得晚。
青阳在外候了一个时辰,眼见公主派来的人等急了,这才不得不上前。
毕竟,这位外邦公主可是惹不起的主儿。
“世子,公主有急事。”
魏璋“嗯”了一声,方起了身。
薛兰漪赶紧也起身帮他宽衣,可刚下榻,腿根顿时酸软,踉跄着坐回了榻边。
“躺着吧。”
魏璋自个儿往衣桁处去。
这两日休沐,用不着折腾繁琐的官服,只是简单换身氅衣。
薛兰漪身子当真吃不消,便领了他的好意,歪在软枕上,见他要出门,追问:“午膳回屋用吗?”
魏璋办起事来,常是脚不沾地,喝口茶的闲暇也无。
薛兰漪下意识怕期待落了空,赶紧改口,“晚膳,晚膳可回家?”
最后两个字让魏璋推门的动作微顿。
他侧过头来,恰见她身上笼着一层温柔的光晕,在原地长长久久地等着他。
魏璋沉吟片刻,“嗯”了一声。
薛兰漪立刻眉开眼笑,“我做寿桃等你。”
少女话音轻快,一如推门而出时那阵清风,携着花草香。
魏璋的衣摆被拂起,可能常服轻薄,周身沉郁之气淡了许多。
离开寝房一段距离,青阳才将请帖呈上,“元懿公主邀世子明日去京郊庄园一聚。”
和请帖一并奉上的还有一只上好的羊脂玉镯。
“这是元懿公主赏薛姑娘的,说是……”青阳往身后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公主说:薛姑娘昨夜伺候世子爷辛苦了,特赏赐给她,还邀请薛姑娘明t日一同赴宴,反正早晚要见的……”
魏璋把玩了下玉镯,随手丢进了河道里。
“崇安堂该好生查查了。”
“是!”
轻飘飘的话却犹如千钧,青阳折了腰。
世子昨晚才与薛兰漪在一起,不过两三个时辰,就被人洞察了去。
元懿公主竟还找上门来明里暗里的质问,实在过于狂妄。
“那明日宴席,世子去不去?”
魏璋不语,淡扫了青阳一眼。
自是要去的,不去怎么知道唱的是哪出戏?
又是谁在背后搭戏台子?
魏璋思忖片刻,“让沈惊澜来京郊临江亭找我。”
说罢,负手而去。
路过回廊转角时,衣摆被不知哪儿冒出来的百合花勾住了。
花虽娇俏,可枝丫繁茂,就会阻了他的脚步。
“让厨房给她送碗补汤。”
魏璋猛地扯开衣摆,花盆倒下,待开蓓蕾重重磕在地上。
寝房里,薛兰漪想着晚上要给魏璋补生辰的寿桃,歇不住,起身去了厨房。
待到膳食准备妥当,经过墙角时,见百合倒在地上。
她蹲身去扶。
“姑娘腿脚不便,莫要累着了。”柳婆婆忙搀扶她坐到廊椅上,又把百合花扶了起来,怕姑娘多心安抚道:“花盆许是昨夜哪个瞎了眼的婆子踢倒的,不过花儿看着倒好,姑娘不必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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