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彰此前带伤回府时,将自己当街强抢民女、被玉荷阻拦的纠葛夸大其词,说成是玉荷无故折辱于他。此刻整个靖国公府上下,自然都认定了玉荷是个心思歹毒之人。
“真没想到,这玉荷公主瞧着不声不响,竟有这般手段让娘娘着了道,往日倒是小瞧了她。”
说着,曹老夫人又看向曹彰里三圈外三圈包扎着的手臂,眼眶一红,道:“可怜我彰儿,前些时日才在她手上吃了亏,如今连娘娘也……”
曹彰顺势做出委屈的表情:“祖母,可不是,我这手还疼呢。”
曹老夫人见状更是心疼不已。
瞧这二人的作态,靖国公将茶盏重重一搁:“行了。”
“你啊。”他指着曹彰说:“收收你那性子!”
“眼下再论玉荷公主是非已是无益,事成定局,陛下正在气头上。府中上下这些时日都需谨言慎行,莫要再惹出事端,徒给娘娘添乱!”
曹彰梗着脖子,一脸不服,可又不敢忤逆祖父的话,只得闷声应了句:“孙儿知道了。”
皇上罚的是姑姑,跟他有何干系,又不是他苛责玉荷公主,再怎么也怪罪不到他的头上。
他才不要整日憋在府里。
今晚是桃花姑娘的梳拢之礼,他势在必得。
敷衍完二老后,曹彰即刻带着随从出府。
臂上的伤将养了这些时日,已有好转,是时候找个地方松散一下了。
一进撷芳阁,老鸨丽娘就迎了上来。
“哎哟曹二公子,您可算来了,最好的雅座给您留着呢,正对着戏台,保您能把桃花姑娘瞧得真真儿的。”
曹彰满意点头:“算你识相。今晚除了小爷我,谁也别想碰桃花姑娘一根手指头。”
丽娘笑了笑:“桃花姑娘这般人品,倾慕的公子自然多了些……待会儿梳拢竞价的规矩,价高者得,还望公子体谅。”
曹彰冷哼。
待丽娘离开,他鄙夷道:“千人枕的行当,也敢跟小爷我拿腔拿调。”
曹三低声劝慰:“公子息怒,何必与她们计较。待会儿多出些银钱,自然能让那老鸨赔着笑脸来伺候。”
“哼。”曹彰不以为意,扯了扯衣领,忽感一阵燥热,边走边把外袍脱了下来,扔给曹三。
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时冷时热,有时候还会喘不上气。
大夫说他体虚,纵欲过度。
啊呸。
他身体好着呢,怎么可能房事过度,全是庸医。
曹彰烦躁地在雅座坐下,曹三说:“二公子,这茶水有些凉了,我去找人添点热的。”
曹彰眼皮子都没抬:“滚吧。”
曹三拎着茶壶,一路从穿过喧闹的廊庑来到后院小灶间,将手里最后的天青枯荣粉尽数投了进去。
他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失……
撷芳阁在京城颇负盛名。
桃花姑娘才情冠绝,诗书琴画无所不精。她的梳拢之礼自然吸引来了众多勋贵子弟,有些即便手头不宽裕的,也守在大厅观摩这一盛况,想看看哪位豪客能最终拔得头筹。
大厅中央搭起一座锦缎高台,台下围坐着京城一众纨绔子弟,人人面前摆着酒水果馔,眼中尽是期待与贪婪。
曹彰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等,百无聊赖,吃到口干舌燥时,端起眼前的茶水一饮而尽。
一刻钟后。
丽娘扭着腰肢走上台,未语先笑:“各位公子爷,承蒙厚爱,赏脸来瞧我们桃花。桃花姑娘今日梳拢,规矩照旧——价高者得,春宵一度!”
话音落下,丝竹声起。
桃花姑娘身着绯色纱衣,由两名侍女搀扶着,盈盈步上高台。她云鬓半偏,眼波流转,确实有几分动人心魄的姿色。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叫好声、口哨声,竞价声此起彼伏。
“五百两!”
“七百两!”
“一千两!”
台下看众哗然,纷纷交头接耳,雅间正中的曹彰霍然起身,朗声道:“三千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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