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混沌中这样胡思,却莫名真的安静下来,仍是闭着眼睛,可是身体却不再抖了。
方景升看在眼里,怒意平息了几分。
下一瞬,她眼前的遮蔽之物被他扯下来,她还是紧闭着眼睛不动,似乎还未做好睁开眼面对一切的准备。
可方景升毕竟不会给她喘息的机会,借着黑布飘落在地上的当口,他轻轻开口,击碎了她最后的一丝希望:“又见面了。”
“怎么,不敢睁眼看我?”
听了这话,朗倾意才缓缓睁开眼来,眼前乌黑一片,她适应了许久才勉强看到眼前之人的一个轮廓。
她神色镇定,一眼瞧上去,仿佛只是刚睡醒一般,绝对没有做半分亏心事。
方景升冷笑一声,右手抚上她冰凉的面颊,起初只是轻轻触碰,随后仿佛想到了什么,动作又加重了,一边揉捏,一边问道:“那日为何不在靖门关等我?”
见她仍不说话,他于黑暗中伏下身子,凑近看了她一眼。
朗倾意也瞥见他略有些发黑的面颊,不只是这几日风吹日晒,还是为了避人耳目特意做的伪装。
“哦,我倒是忘了。”他轻笑一声:“你才中了迷药,怕是还不能讲话。”
“也好。”他的声音里带了些嘲讽,不知嘲的是谁:“倒省了些聒噪。”
他仿佛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便也沉默了半晌,方才说道:“这几日,要委屈你在这里待了。”
“若是事成了,你便仍回方府居住;若是事不成,我自会安排人将你远远地送走。”
他口中的“事”不知道是何事,但听得出来,似乎颇为重大,也十分危险。
关于这件事,他不欲多言,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支蜡烛来,点亮了,放在旁边地上。
光亮将四周小片空地暴露出来,这地方像是一处地牢,简陋无比,就连朗倾意身下的软垫都是临时布置的,其余家具等物全无,一片空寂。
她的眼睛被光照得刺痛,躲闪开来,却被他看作是心虚的模样。
他忽然凑上前去,扳过她的脸来,迫使她与自己四目相对。
“那薛宛麟,可曾护得住你?”他骤然这样发问,逼得她又惊又怒地望过来,他只当看不到,一边摸着她散乱的发丝,一边哑着声音,低声问道:“若非我提前出手,你早就被摄政王的人捉了,届时……”
他不愿再说下去,更不愿再设想她被捉之后的光景,只是话锋一转,声音里带了十足的恼恨:“我本以为,你跟着那薛宛麟,想必性命安全一定无虞,谁知……”
“罢了。”他做出一副不愿追究的样子,又捉住她的手臂,轻轻捏了捏。
“只要你好好在我身边就罢了。”他不欲再说,只最后总结道:“再等几日。”
他转身欲走,不料衣衫下摆被人扯住,他难以置信,又略带惊喜地回过头来。
他或许有些欠考虑了,留她一人在这锦衣卫往日设下的秘密据点处,黑暗逼仄,她势必会害怕。
他徒然起了一丝不舍之意,可外头任务如有山重,他脱不开身。
打起了千般柔情、万种蜜意,想要开解她,谁知他回过头来,只看到她一双眸子平静无波,可话语间却蕴含着令人心中翻江倒海的力量。
“放我出去。”
她才能开口,才说了这短短的一句便气喘不已,可她还是坚持着,右手牢牢抓着他的衣角不放。
他面色冷下来,但还是解释道:“你想清楚,如今不是我关着你,是我在护着你的命。”
他还未讲完,便见她白着一张脸,躺在软垫上,缓缓摇头。
她不想要他安排的这条路,看她的神色,分明宁可去外面寻死,也不愿意安安稳稳地走上这条路。
他的脸色变了又变,许是黑暗中烛火跳动的缘故。
事情到了这一步,是他最不想看到的,若说她此前为了保命,不得已投奔了薛宛麟,如今他回来了,她若是默不作声,他势必不会再追究。
可惜,她竟然连他离去之前最后一丝体面都不愿意给。
“想来是我说错了话,才叫你觉得我方才的说法有商量的余地。”他冷着脸,一把将自己的衣角夺过来:“好生待着,别惹怒了我。”
他大步向外走去,拉开门,经过向上盘旋的阶梯,又极有耐心地在头顶敲了敲。
头顶处的圆形石板动了动,缓缓挪到一边去,他走出去,对着外头的女子点了点头。
“这几日,她的安全靠你了。”
那女子点点头,见方景升意欲离去,面上多了几分迟疑。
“大人。”她的声音使方景升顿住脚步。
“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方景升回过头来:“说。”
那女子穿着黑色斗篷,帽檐遮住了面容,此时为了回话,将帽子摘下来,欲言又止。
生恐方景升等得不耐,她方才开口道:“正如大人之前吩咐,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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