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琰登基后,他官拜左相,高敬枭为右相,二人平起平坐。
高敬枭一直未开口,静观其变。
赵雪衣话音未落,周甲便接口:“要想让降卒归心,光靠杀不行,陛下这招高明,给个名分,拴住那头……咳,稳住那位,比派十万大军镇守都管用!我看行!”
祝忠、祝义两位新近归附的将军站在武将队列中,低着头,不敢轻易表态,但眼神闪烁,显然内心也在激烈权衡。
角落里,郑月瑶默默记录着朝堂上每个人的言行。
萧怀琰高坐龙椅,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那个歪斜的发髻非但没有折损他的威严,反而让他平添了几分莫测之感。
他听着下方的争论,目光平静,只在赵雪衣和周甲发言时,几不可察地微微颔首。
萧连誉并未表态,只是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句的讨论,极其的不寻常。
最终,萧怀琰并未当场强行压下所有反对声音,只是沉声道:“立后之事,朕意已决。诸卿所虑,朕已知晓,退朝。”
退朝后,御花园凉亭。
萧怀琰已重新束好发,与前来议事的拓跋金戈对弈。
拓跋金戈执黑子,落下一子,状似随意地开口:“那位沈朝青,看着是个风吹就倒的病秧子,可行事作风,可绝非善类。心黑手狠,睚眦必报。陛下立他为后,引狼入室,还望三思。”
萧怀琰执白子的手顿了顿,眼皮都未抬,声音平淡无波:“你昨日去见他了。”
不是疑问,是陈述。
拓跋金戈拈棋子的手指微微一僵,随即恢复自然,坦然承认:“对。”
“啪。”
白子落下,清脆一声,却带着千钧之力。
萧怀琰终于抬起眼,看向拓跋金戈,那双绿眸深处不再是朝堂上的平静,而是翻涌着冰冷的、近乎实质的警告,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几分。
“下不为例。”萧怀琰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珠砸落,“若是再没我的同意去见他……”
他微微倾身,隔着棋盘,盯着拓跋金戈那双总是含笑的眸子,一字一顿:“我就让你,先变成真正的病秧子。”
凉亭内,杀气弥漫。
拓跋金戈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他知道,萧怀琰绝不是在说笑。
为了沈朝青,这位陛下,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他识时务地举起双手,做了一个投降的姿势,“是我失言,陛下息怒。”他顿了顿,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萧怀琰脸上铜面具,巧妙地转换了话题,“说起来,陛下这面具……还要戴多久?钦天监那边,还没找到解决反噬之法吗?”
萧怀琰重新将注意力放回棋盘,执起一枚白子,“怎么,嫌朕这副模样,有损国体?”
“臣不敢。”拓跋金戈落下一子,慢悠悠地道,“只是想起当日情景,仍觉心惊。陛下为了窥探那一线天机,强令钦天监行逆天之术占卜沈朝青的生死……若非陛下真龙之气护体,恐怕就不仅仅是鬼纹反噬那么简单了。”
萧怀琰沉默片刻,面具下的眸光晦暗不明。
他当时几乎疯魔,搜寻数月无果,所有理智都已耗尽,才会行此险招。
钦天监正曾苦苦劝阻,言此术凶险万分,极易遭天谴,轻则折寿,重则殒命,且即便成功,施术者也必受反噬。
但他一意孤行。
结果,他得到了“生机在南,遇巫则解”的模糊指引,而代价,便是这自额角蔓延至下颚的紫黑色纹路。
不是喜欢写字吗?手便全都剁了吧
沈朝青被锁在殿内,日子过得百无聊赖。这日,萧怀琰坐在窗边批阅奏折,偶尔抬头,便见沈朝青倚在软榻上,对着窗外出神,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像只被圈养得失去了锐气的名贵猫儿。
“青青。”萧怀琰唤他。
沈朝青抬起眼帘,半眯着眼睨他,带着点被打扰的不耐。
萧怀琰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示意他坐过来。
沈朝青本不想动弹,但他闲着也是闲着,终究还是慢吞吞地挪了过去。
垂眸一看,桌上摊开的尽是些各地水利、农桑、工造的奏折。这些看似琐碎,实则是一国根基,民生所系,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不慎,便是民怨沸腾,大厦倾覆的隐患。
他已经好久没接触这些东西了,一时不明白萧怀琰的用意。
“给我看这些做什么?”
萧怀琰将手中的朱笔递向他,语气寻常得像是在讨论今晚吃什么:“批着玩玩?”
沈朝青不为所动,“你的活,让我干?辽帝陛下,您这算盘打得很精啊。”
在试探他是否还有异心?
萧怀琰并不解释,只是看着他,那双绿眸中没有试探,没有算计,只有一种近乎纯粹的鼓励。
他笃定沈朝青无法抗拒这种来自权力核心和智力博弈的诱惑。
在他的目光下,沈朝青心底那点不甘寂寞和身为统治者的本能,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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