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枝巷……”沈朝青沉吟片刻,指尖在案几上轻轻敲击,“继续盯着靖安侯府,一应出入人员,密切监视。但切记,勿要打草惊蛇。”
沈朝青果然不再理会偏殿里那个高烧不退的人。
他甚至撤走了大半伺候的宫人,连福安都得了吩咐,无事不必前往。萧怀琰的存在,如同被刻意遗忘在皇宫最阴暗的角落。
夜深人静,紫宸殿内只余几盏昏黄的烛火。
沈朝青斜倚在软榻上,手中握着一卷书,却许久未翻一页。
殿外寒风呼啸,更衬得殿内空旷寂静。
忽然,一阵极轻微的风掠过,案头的烛火猛地摇曳了几下,倏然熄灭。
殿内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沈朝青翻书的动作顿住,却并未惊呼或起身。他静静地靠在榻上,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未曾改变。
黑暗中,一个高大的人影无声无息地靠近,带着一身未散的寒意和淡淡的香薰味,最终停在了榻前。
“你好的可真快。”
那人影缓缓蹲下身来,即使在一片漆黑中,沈朝青也能感受到那双眼睛正仰视着自己。
“陛下可真狠心,”萧怀琰的声音沙哑,糅合着某种危险的磁性,“便就这么放着我不管?我若真死了,谁替陛下去杀人呢?”
沈朝青轻笑一声,“看来是死不了。没耽误你夜闯天子寝宫。”
“忧心陛下的身子。”萧怀琰答得自然,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理由。
说话间,他已然靠得更近,温热的呼吸几乎喷在沈朝青脸上。
下一秒,带着凉意却柔软的唇瓣便精准地覆了上来。
不同于上次那般凶狠掠夺,这个吻开始时甚至称得上温柔,但渡过来的内力却依旧精纯澎湃,如暖流般迅速涌入沈朝青近乎枯竭的经脉,驱散着盘踞其中的寒意。
沈朝青猝不及防,被那内力激得身体微微一颤,一股难以言喻的舒适感蔓延开来,四肢百骸都仿佛舒展开来。
还能这么传内力?
他下意识地抬手,抓住了萧怀琰肩膀的衣料,似乎想推开,又像是寻求依托。
萧怀琰察觉到他细微的反应,一手顺势下滑,握住了他那只微凉的手,将其包裹在自己温热的掌心,然后轻轻按在了自己坚实滚烫的胸膛上。
“陛下的手好凉,”他低声呢喃,唇瓣若即若离,“我来暖暖。”
沈朝青呼吸微乱,在那雄厚内力的滋养和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下,身体有些发软。但他很快稳住了心神。
待感觉体内寒气被压制得差不多了,他猛地用力,推开了萧怀琰。
黑暗中,视觉被剥夺,其他感官变得异常敏锐。他看不清萧怀琰的表情,只能听到对方略显粗重的呼吸,这让他没来由地生出一丝紧张。
萧怀琰似乎还想凑近索吻,沈朝青抬手,掌心抵住了他的胸膛,隔开了两人的距离。
“郑月瑶在哪?”
萧怀琰的动作顿住了。
沈朝青眯起眸子,盯着他的动作。
随即,萧怀琰笑了,“陛下,何必在意她在哪?她失踪,对你我而言,只有好处。”
比任何威胁和酷刑都更有效
“哦?”沈朝青挑眉,“你说来看看。”
萧怀琰娓娓道来,“首先帝师郑老必心急如焚,与靖安侯一党更生嫌隙,陛下可趁机拉拢,或至少让其保持中立。”
“况且,主考官失踪,科场舞弊案更显扑朔迷离,水越浑,越容易让幕后之人放松警惕,露出马脚。”
他说的句句在理,几乎完全站在沈朝青的立场上考量。
沈朝青静静地听着,黑暗中,他仿佛被说动了。他缓缓抬起手,摸索着,捧住了萧怀琰的脸颊,动作甚至带着一丝缱绻的意味。
萧怀琰顺从地仰起头,似乎在期待一个奖励的吻或是爱抚。
然而,那只原本轻柔抚摸的手,骤然下滑,冰冷的手指如铁钳般扼住了他的咽喉。
“把她放了。”
萧怀琰身体猛地一僵。
他面无表情,唯有眼底瞬间翻涌起浓重的阴鸷与暴戾。
他确实不想放人。
掳走郑月瑶,固然有他方才所说的那些算计,但更深层、更阴暗的原因,连他自己都不愿深究。
那便是沈朝青对这个女人过分的关注和维护,让他感到一种近乎毁灭的嫉妒和愤怒。他恨不得杀了她。
当然,他最终并未动手,只是将她好好拘着,连同林贤一起,关在了一个绝密之处。
沈朝青并未用力,只是威胁性地扼着。
僵持片刻,萧怀琰忽然低笑一声,侧过头,温热的唇瓣在那只扼着自己命脉的手腕内侧轻轻吻了吻,动作带着一种诡异的虔诚和依恋。
“陛下若真想找,可以自己去找。”
沈朝青说道:“自己找?找你藏在城西暗桩里的五百辽国死士?还是找你通过漕运悄悄送往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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