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已经失了一段很珍贵的记忆,不能再失去这个珍之重之的香包,不过微臣可以另择一件礼物还给娘娘。”
戚妤唇角不禁翘起。
乌时晏冷冷道:“爱卿家中还有一位妻子,死里逃生不妨为妻子择几件礼物。”
戚妤即便知道内情,方才的喜悦还是缓缓降了下来。
裴谨浅笑:“陛下说的极是,微臣自知出京后会遭追杀,提前便将夫人安顿好了,尤记得在京中时夫人会给微臣背文章,会把第一个绣成的荷包送给微臣,会不忍微臣睡榻而允许微臣……陛下、娘娘,微臣说的有些多了。”
戚妤:“……”
乌时晏的关注点则有些偏:“你为什么会睡榻?”
裴谨目光落在了戚妤身上一瞬:“惹夫人生气了。”
乌时晏直觉这厮有古怪, 但当务之急是要回香包,不能让裴谨装傻充愣地混淆过去。
乌时晏颇有深意道:“香包于爱卿无用,还是尽早还回来为好。”
裴谨摸着香包,神色不明。
戚妤道:“这香包不过是从外面买回来的样式, 装了庭院里的秋海棠和一些异香, 没什么稀奇, 那日见裴大人受脑疾所扰, 便赠了出去。既然裴大人用着还好, 便自己处理即可。”
“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玩意儿, 裴大人用珍重这般的词太过严重了。”
乌时晏了然:“原来如此。”
他勾了勾戚妤的小拇指:“阿妤回去后也赠朕一个可好?”
戚妤没应声, 裴谨太过气定神闲,她看不出裴谨是不是真的失了与她相处的这段记忆,还是说只是托词,让双方面上都过得去, 正如乌时晏所说,裴谨碍于种种, 陷入抉择时并不会选她。
乌时晏……
戚妤有些怀疑乌时晏是不是跟裴谨说了什么。
毕竟乌时晏心黑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但想了想, 这两日乌时晏几乎是寸步不离她, 许是真有这么巧合的事。
裴谨将香包小心收起来, 他曾陪戚妤绣过荷包,怎会认错她的手艺。
但听到戚妤的话, 他还是升起了一股失落。
然而归根结底,这一切不是他咎由自取吗?
他怕戚妤知道他曾经骗过她, 只好再次用谎言遮掩, 应了陛下的条件,他想等回京再徐徐图之。
乌时晏与裴谨无声对视了一眼,便立刻错开了视线, 又不约而同将目光落在了戚妤身上。
他们二人,心眼一个赛一个的多。
戚妤眸底清亮地看向裴谨:“裴大人,不知道本宫能否再喝一杯你泡的茶?”
裴谨的心弦霎那间被触动,他几乎要控住不住自己略显狼狈地避开戚妤的目光。
她是那样的坦荡……裴谨堪堪稳住神情:“自是可以。”
三人就这样坐在了茶室。
裴谨的动作还是那般行云流水,戚妤看着裴谨的手,心底划过一丝怅然。
乌时晏早已从宫人口中知道,戚妤和裴谨前几天是如何相处的,喝茶下棋,钓鱼闲谈,两人之间从没有红过脸。
更让乌时晏在意的是,那日下雨,戚妤呆在裴谨房内的那半日。
乌时晏察觉到戚妤目光中一划而过的遗憾,心里生出一股喜意,他强压嘴角才没暴露。
他知道,一旦喝过这杯茶,戚妤就真的要放下了。
她不喜欢强留人。
但裴谨,不懂这个道理啊。
裴谨将第一杯茶放在了戚妤面前,他心乱了,按照常理,第一杯茶应该给陛下才对。
可他不想,他已经退了一步了,不想在这些小事上一退再退。
乌时晏屈指在桌上敲了敲。
裴谨才将第二杯茶奉在乌时晏面前。
乌时晏似笑非笑道:“爱卿知晓礼数。”
他觉得他今天已经很礼让裴谨了,想必戚妤对他的印象颇好。
裴谨温润如风,他如何装也装不出来,但不仍是要为他们奉茶?
裴谨只是会沏茶罢了,坐在戚妤身边的人,是他。
裴谨淡淡道:“这是微臣的本分。”
戚妤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裴大人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裴谨露出妥帖笑意:“娘娘谬赞。”
戚妤垂眸,不再去看他。
一盏茶的功夫很快就过去了,等要离开时,戚妤也没再看裴谨一眼。
戚妤从裴谨身旁离开,她的衣袖从裴谨眼底划过,但这一次,裴谨只能克制住自己,而不是像之前一样已经伸出了手,意欲挽留。
走回房内的路对戚妤来说比以往都要漫长。
她亦沉默的厉害,时刻注意着她的乌时晏察觉到了,但他实在按耐不住心底的愉悦之情,再是克制,也不禁流露出了些。
两相对比,更衬得乌时晏心情明媚。
戚妤没理乌时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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