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眼,淡声道,“你要是看不惯,没人让你来。”
晏苍一梗,瞪了瞪眼,目光里都是愤怒。
他作为股东,想要参加这些会议,当然没问题,但不参加也没事儿。
不少股东知道晏珩做事儿妥帖,根本不操心,不参与经营,只管年底分钱。
晏苍以前也是这样的,但近来也不知道是吃错什么药了,竟是会经常来参加会议。
大概是觉得长子越来越不受控制,有些坐不住了吧。
尤其是在晏珩去良亭村找郑榕,受伤入院之后。
晏苍来公司得更积极了。
晏珩走去了他办公室的会客室,就看到凌秩站在那里,略略弯身,看着陈列柜上摆着的一个模样难看的泥塑。
“凌总。”晏珩道,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冷静。
这大概就是韩明烁所说的那种晏珩身上冷漠的底色。
听到这声儿,凌秩直起身子看他一眼,“叫叔。”
“……”晏珩沉默了几秒,很乖,“凌叔。”
凌秩勾着嘴角笑了笑,“很乖嘛,我算是知道为什么榕榕总叫你乖乖了。”
听到凌秩这话,难得的,晏珩脸上素来对外一成不变的淡漠里,有了些脸色和表情的变化。
“这是榕榕做的吧?”凌秩指了指那个模样难看的泥塑。
难看成这样还能被晏珩放在办公室最打眼的位置,除了是郑榕做的,凌秩也想不出来其他的了。
晏珩点了点头,“他两年前第一次玩陶的时候做的。”
晏珩指了指整个陈列架,“这些都是他做的。”
陈列架上除了那个泥塑模样格外难看之外,其他的陶瓷器做得都还可以。
可见郑榕进步还是很明显的。
凌秩有些意想不到,“小子不务正业弄得还挺像模像样的……”
晏珩目光停留在那一架子的陶瓷器上,原本还很淡漠的目光,一瞬间好像柔和了下来。
片刻后,他侧目问道,“凌叔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凌秩表情里的那些作为长辈的温和,一瞬间落了下去。
晏珩在他的瞳眸里,看到了锋芒。
“你还记得容煦吧。”凌秩道,“郑源的前妻。”
只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晏珩的眸色就冷了下来,“怎么敢忘。”
晏珩看向凌秩,一瞬间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她生病了,是吗?”
“你知道?!”凌秩有些震惊地看着晏珩。
“复查那天。”晏珩开了个话头,将那天的情况简单说了遍。
凌秩在沙发上坐下,姿态比先前在自己公司和郑源提起这事时的姿态看上去,要更颓然。
凌秩声音低沉,“所以……榕榕知道了?”
“猜到了吧。”晏珩说,“他没去问那医生,所以也不知道她病情究竟怎么样。他也还没决定好要不要去问他母亲。”
“我原本……”凌秩抿了抿唇,“想要保护榕榕,不想让他知道事儿的。”
凌秩将一份文件递给晏珩,“你看看。”
是容煦的病历。
晏珩迅速翻看过一遍,“甲状腺癌?”
凌秩点头,“她的结节形状和大小都很不好,我问过专家,说这种都不用做什么穿刺诊断了,直接手术就行。而且甲状腺手术的预后其实不错,比起其他部位的要好多了。”
“问题是?”晏珩当然很快就听出来了凌秩这些话后面,肯定跟着个‘但是’。
不然凌秩也不会因为这个事儿,来找他。
“她不手术。”凌秩的声音沉了下去,“就是预后再好的病,癌症也是癌症,就算是惰性的,一直拖着也不会好,只会越来越严重。”
“她现在这个样子,想都不用想,到最后肯定是落在榕榕头上。”
凌秩深吸一口气,长长地叹出来,“就榕榕的性子,他天性里的那些善良,根本不用多想。痛苦的肯定是他。”
凌秩所担心的,也正是晏珩所担心的。
“原本他爸爸想去,可我……”凌秩低着头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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