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走一边跟她说:“铺子都是镇上自己人守着,最近都是卖一些煤炭、野菜和婶子们的手工品。”
“今天好像是贺六叔在那。”
在青山镇,贺是大姓,十户人家里有六户姓贺。
程东青口中的贺六叔,名叫贺光阳,是一名普通人,年纪不大,辈分却很高。
不过二十多岁,镇上有些中年人看到人都要叫一声叔。
两人穿梭在人群里,快走近时,却发现镇上的铺子周围站着很多人。
里面闹哄哄的,隐约有吵架声传来。
程东青直觉不对劲,急忙地扒开人群,“让一让,都让一让……”
云昭落后两步,跟在他身后挤进去。
她抬头,看见一队巡逻人员围在那里,正与贺光阳争执。
摊位上售卖的物品洒落一地,装煤炭的箩筐横在地上,许多蜂窝煤掉下时碎成了渣。
那支巡逻队。
赫然是此前程东树所待的十七组。
张永站在摊位前,冷笑着抬脚,将地上的箩筐一脚踩扁,“农贸市场有规定,只能售卖农副产品和小手工业品,谁允许你们在这卖煤炭的?”
贺光阳闻言气得浑身发抖。
他已经解释过无数遍。
农贸市场的确有这样的规定,除了农副产品和小手工外,其他售卖商品需要前往交易中心市场。
但交易中心也必须交摊位费。
许多摊主为了节约成本,售卖一些小商品就直接摆在这边。
居民们也非常乐意,免得买煤炭还要跑去另一个市场。
其他摊主都是这么干。
管理农贸市场的部门,一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会过多干涉。
这条规则,说白了早已作废。
像这边区域,卖煤炭的就有好几家。
巡逻队却视而不见,抓住这点只找他们的麻烦。
因为我有钱
程东青跑过去,气愤地怒瞪着他们,“那边那么多卖煤炭的,你们怎么不去管?我看你们就是在故意针对!”
大哥在巡逻队的事,程东青略有耳闻。
却没想到人都辞职了,竟然还跑来铺子上找镇上人麻烦。
张永显然也认出他是程东树的弟弟,冷下脸,态度极为嚣张,“规矩是规矩,执行是执行。巡逻队执法,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规矩不是摆设。”
他挥了挥手,身后的巡逻队员立刻上前,开始清理摊位,将煤炭一一扔到地上,摔得粉碎。
场面一片混乱。
隔壁几家的摊主见此,吓得赶紧将煤炭放下藏起来。
“就算是这样,你们有什么资格随意打砸东西!”程东青到底年轻,受不得激,上前就想阻止。
贺光阳率先清醒过来,连忙拉住程东青,冲他摇了摇头。
自古民不与官斗。
贺光阳没看见站在人群里的云昭。
也不清楚这支巡逻队与程东树有过节,还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煤炭碎了收集起来还能加工。
别惹事……
张永面带冷笑,目光在程东青和散落一地的煤炭间来回扫视,仿佛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那眼神透着十足的挑衅意味。
程东青愤怒不已,拿着手里的吉他就想冲上前干架。
贺光阳死死将他抱住。
一旦和执法人员动手,性质就不一样。
再说程东青只是一名c级哨兵,哪里会是巡逻队的对手。
周围的摊主和顾客纷纷投来同情的目光,却无人敢上前阻止。
云昭静静地站在人群里,面色平静地看着在摊位前耀武扬威的巡逻队。
地面一片狼藉。
婶子们辛苦做的手工品滚落到了地上,被那些漆黑的煤炭污染,又被巡逻队的哨兵一脚踩得没有了原样。
精神领域里的白雾猛烈地翻滚开来。
——想杀掉他们……
——你那么强,为什么身边的人还会被人欺负?
——用精神牵引控制住他们,让他们全部去自杀吧。
她能感觉到一股黑暗的力量在体内蠢蠢欲动。
每次情绪一旦变得激烈,内心深处便莫名地涌出一股股戾气。
这种戾气如同汹涌的潮水,在她的胸腔内翻涌奔腾,似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
云昭面色依旧平静。
但内心的风暴却如狂风骤雨般肆虐。
那些杂乱而疯狂的念头,如同脱缰的野马,在她脑海中横冲直撞,驱使着她想要用暴力让张永闭嘴,让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惨痛代价。
小青鸟受本体意识影响,身躯在霎那间变得透明。
那双冰蓝色兽眼,如同寒潭中的幽光,蓦地张开,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寒意。
眼神冰冷地看着执法队,像是在看一群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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