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被压抑的、陌生的、汹涌的情感如同终于冲垮堤坝的洪水,瞬间淹没了所有。
那不仅仅是依赖,不仅仅是安心,还有一种更炽热、更疯狂、更不容抗拒的东西,在他古老的血管里咆哮奔流,叫嚣着要宣泄,要贴近,要……彻彻底底地占有。
他几乎是凭着血脉深处最原始的本能,用尽全力将太宰治推靠在冰凉的门板上,将自己滚烫的、微微颤抖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了上去。
太宰治的呼吸骤然加重,温热的吐息喷在他的额发间,带着同样的、甚至更加灼热的温度。
黑暗中,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身体瞬间的紧绷,能听到那与自己同样失控的、骤然加速的心跳声,撞击着彼此的胸腔。
“太宰……”他无意识地喃喃着那个名字,声音沙哑得厉害,浸满了自己都不明白的、滔天的渴望与依赖。
然后,他踮起脚尖,闭上眼,遵循着心底那头咆哮的凶兽的指引,生涩地吻了上去。
触感比想象中更加柔软,带着残余的酒液微醺和一丝独属于太宰治的、令他神魂颠倒的凛冽气息。
这个吻毫无章法,笨拙,却带着一种倾尽所有的、孤注一掷的纯粹与热烈,仿佛要将自己全部的情感、全部的依赖、全部懵懂的爱意,都通过这笨拙的接触毫无保留地传递过去。
然而,当太宰治仅仅僵硬了一瞬,便以一种近乎凶狠的力道深深地回吻过来时,菲那恩的大脑彻底变成了一片空白。
太宰治的反应比他激烈百倍。
那不再是他的笨拙触碰,而是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一场不容抗拒的、贪婪的掠夺。
他被更紧地禁锢在那个熟悉而令人安心的怀抱里,被深入地、彻底地吻着,夺走了呼吸,也夺走了最后一丝思考的能力。
细微的、战栗的呜咽从喉咙里溢出,不是抗拒,而是某种承受不住的、灭顶般的欢愉与刺激。
大脑彻底晕眩了,像坠入一片温暖而危险的深海,不断下沉。
身体软得不像话,只能彻底依靠着对方强硬的支撑。
所有的感官都被无限放大,又无限缩小,最终只剩下太宰治——他灼热的气息,他滚烫的体温,他唇舌间不容置疑的力度与占有,他扣在自己脑后和腰间那带着薄茧的、坚定而微凉的手指……
陌生而炽烈的快感如同激烈的电流般窜过四肢百骸,激起一阵阵细微的颤栗。
原来……是这样的。
触碰……是这样的。
……“爱”……
……让人如此疯狂、又如此安心的……就是“爱”吗?
这个模糊而庞大的词语,第一次如此清晰、如此沉重、又如此甜蜜地撞入他混沌的意识,带着让人浑身战栗的温柔。
他生涩地、努力地回应着,笨拙地给予着,也渴望汲取更多、更多。
直到最后一丝力气被抽干,意识彻底沉入温暖的黑暗。
他依然用尽最后的本能,紧紧贴着那片属于人类的温度,仿佛那是溺水之人于无边汪洋中抓住的、唯一的救赎与锚点。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都是渐渐平息了下来。
浴室里弥漫着温热的水汽。
太宰治靠在宽大的浴缸里,菲那恩则懒洋洋地背靠着他,泡在温暖的水中。
热水很好地缓解了身体深处的酸软。
菲那恩身上那些暖昧的红痕和齿印,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变淡、消失,血族强大的自愈力在此刻显得格外实用。
除了眉眼间残留的一丝慵懒倦意,他的身体几乎看不出刚刚做了什么事。
“还好吗?”太宰治的手指轻轻拨弄着水面上漂浮的泡沫,低声问道。
“嗯……”菲那恩的声音带着事后的绵软和沙哑,他往后靠了靠,更紧密地贴合在太宰治怀里,“很舒服…·…”
虽然过程有些超出预期的激烈,但那种与恋人彻底结合、亲密无间的感觉,让他从灵魂深处感到满足和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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