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颢闭上双眼道:“不必,回府。”
大卓应是,而后吩咐外面的马夫。
镇红军大败红衣军的消息传遍城内,临近半夜,顾霖才稍微安心入睡,早上醒来时,还有些精神不济,当看见郑颢的马车驶入府内,顾霖不由得起身走过去。
青年从马车下来,顾霖便闻到浓郁的酒气。
他皱了皱眉却没有退后,问道:“昨夜可有受伤?”
郑颢深色黑眸带着血丝,却温润如水地看向年轻哥儿:“我没有受伤,多谢顾叔派人送来瓮听。”
看着对方唇色不同以往出奇红润,微微蹙眉:“怎么喝那么多酒水?”
郑颢道:“军中摆了庆功宴。”
顾霖微微沉默,而后道;≈ot;不过是把红衣军赶出去,算什么正经胜仗,他们怎么好意思摆庆功宴?≈ot;
在顾霖看来,能摆上庆功宴的不一定得是大胜,但好歹不是在己方兵力胜过对方几倍的情况下,窝窝囊囊地退守在城内,不让对方攻进城来就算胜利。
转眼见身前青年如玉面容难得增添几分血色,却是因为醉酒,顾霖让大卓扶对方进去,而后转头吩咐大燕:“你让灶房熬些醒酒汤,还有煮碗易消化的清汤面送来。”
大燕应是,也不另外叫人,自己亲自去灶房盯着。
顾霖走进屋子,郑颢在隔壁屋子沐浴洗漱,大燕很快将醒酒汤和清汤面送过来。
约莫一刻钟,郑颢推门进来,看见坐在桌前的人影,他脚下一顿。
顾霖转头看过去:“过来把醒酒汤喝了。”
郑颢朝年轻哥儿走近,看见桌面热气腾腾的汤面和醒酒汤,顿时,便觉得鼻间的血腥味被一扫而空,只留下食物香气。
他来到顾霖身边坐下,年轻哥儿身形一顿,看见青年眼底的青黑什么也没有说。
郑颢微垂眼帘:“顾叔怎么没有出门?”
问出这句话时,郑颢面上不动声色,心跳漏了一拍。
他好像在期盼什么,期望顾叔担忧自己,特意留在府中等他回来?
心意相通
“郑颢。”
顾霖忽然开口。
被唤全名,郑颢有过这般经历,在他年少读于书院时,因为出身贫寒,书院学子瞧不起他,或叫他全名或叫他穷酸子,顾霖很少这样叫他。
郑颢抬头看向对方。
顾霖抿了抿唇,浅棕色双眼盯着身旁的青年,不知是疲惫还是其他,语气略微沉重:“你不用总是试探我。”
闻言,郑颢心脏微微紧绷,原来一直以来,顾叔都知晓自己在试探他,那顾叔心里是怎么看待他?是觉得他心机深沉,还是阴险卑劣?
因为自己一意孤行带顾叔来冀北府,顾叔早已忍耐许久,经过昨夜凶险,顾叔再也不愿意忍耐他,想要逃离他的身边对吗?
暗沉情绪从眼底划过,为眼帘所遮盖的眼眸令人觉察不出任何想法,郑颢黑睫微颤,如果顾叔真的要从他身边逃走,他
看着眼前即便坐着也比自己高出一个半头的青年,对方在外气势压人,但在自己面前总是微微垂首,看向他的黑色眼眸含着深深的包容,可顾霖没有被对方无害的表象所欺骗,他深知青年的本性,结合之前对方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顾霖合情合理都应该警惕郑颢才是。
可是……
顾霖闭了闭眼,一直努力忽视的内心再也平静不下去。
有些事情骗得了自己一时,却骗不了一世,他微微睁眼,眸底划过几分迷茫,他对郑颢的感情真的只是长辈对小辈的照顾吗?
俩人没有发生关系时,顾霖对郑颢就像哥哥对弟弟和叔叔对侄子,但随着青年渐渐长大步步紧逼,顾霖试问自己真的没有发现青年的不对劲吗?
夜间擦发,风寒彻夜照顾,在他身边安插人手种种,顾霖都知道,但每当心中生出那点怀疑的苗头时,看着身前自己养大的青年,顾霖都忍不住唾弃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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