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起,你不必再留在海棠春坞。去严嬷嬷跟前重新讨份差事,她是你的姑姑,想来不会亏待了你。”
崖香呆呆跪着,不敢相信穆二熙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就不要她了。这么多年来,她对世子忠心耿耿,桩桩件件哪一个不是为了他好?
他一丁点儿都不顾他们多年的主仆情分吗?
她失魂落魄走了出去,寻去了严嬷嬷那里,哭得差点昏死过去。
“早些年,咱们在韩侧妃手底下吃过多少亏……若不是后来世子得陛下看重,韩侧妃哪里肯收敛些?如今为着四姑娘,世子头一次遭了陛下责罚,我如何敢再去四姑娘跟前传口信?我一片忠心,世子全然体会不到……”
严嬷嬷一拍桌子,指着崖香骂了个狗血淋头,“你若真如此想,为何不当着世子的面劝上一句?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如此阳奉阴违,还敢自称忠心?你当世子这么好糊弄吗?”
“从小我就教你,主子给你再大的脸面,你也还是奴才,永远不要忘了自己的本分!你倒好,仗着在海棠春坞有点脸面,给未来世子妃添起堵来了!”
崖香脸上青白交加,硬着头皮嗫嚅着说,“我自是算不得什么,可是四姑娘……咱们世子什么公主郡主配不得,她一个小小四品官的女儿,哪里配得上世子?我……我替世子委屈。”
严嬷嬷冷笑道,“崖香姑娘好大的口气,不知道你是哪个达官贵人的千金小姐?我告诉你,别说四姑娘是陛下亲封的明敏县主,便是她无品无级,出身平民,只要世子爱重她,她就配得上咱们世子!你算哪根葱哪根蒜,轮得到你替世子委屈?”
“四姑娘不惧王爷,当着王爷的面儿就敢下韩侧妃脸面,更是一脚就把韩侧妃踢回了幽州,这份胆量和手段,盛京多少贵女都比不得。世子爷不稀罕她难道稀罕你吗?”
“姑姑,别说了。”崖香涨红脸,羞愧难当,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是我鬼迷了心窍……您教教我该怎么做?我不想离了海棠春坞……这让我以后在王府还怎么见人?”
严嬷嬷戳一戳她的脑门,“还不算无可救药。这样吧,你先跟在我身边去王妃院子里当差。待世子妃进了门,你要是能讨得她的欢心,自然能回海棠春坞。”
想到这事没个一年半载办不成,崖香神色一黯。
“这些时日,你给我好好想想,什么才是忠心?你若是能想明白,以后有的是好日子。”
崖香想着严嬷嬷的话,微微出神,若有所思,并开始企盼绿宝早日嫁过来。
藿香:四姑娘,奴婢是世子院儿的。世子的里衣里裤要做新的了,请问四姑娘,奴婢该做个什么颜色的?
绿宝:???
藿香:是这样的,从前这些事都是崖香姐姐管着的。但最近,崖香姐姐不在世子身边当差了。这事就交到了奴婢手里。奴婢去问了世子,世子让奴婢来问您。
绿宝:……
藿香眨巴眨巴着眼等待示下。
绿宝:浅粉、姜黄、绛紫。
藿香呆滞。
妈宝(一)
“四妹妹,那天我都听到了。”橙宝亦步亦趋跟在绿宝身边,眼底的兴奋藏都藏不住。
她看了一眼跟在后头的几个丫鬟,压低了声音,“我听到你和郑四说,绝渣报纸出自你手。”
正月里的盛京城,万千街巷,热闹非凡。各个城门,各个巷口,大大小小的乐棚、戏棚不计其数。
街道两边卖吃食、水果、小玩意儿的摊子更是一个挨着一个,鳞次栉比。
绿宝慢吞吞边走边逛,瞥了一眼橙宝,淡淡说,“所以郑四死了。”
橙宝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她堪堪挽住绿宝的胳膊,再三保证,“四妹妹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你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说。”
话音将落,人群中窜出一个头发散乱,衣衫不整的女子。
“有没有人救救我家小姐……求您了……救救我家小姐……”
她像一只无头苍蝇,满大街的人,跪了这个,又跪那个,好似一个神智不清的疯子。
众人连连避让,并不想在新年里沾上这来历不明的麻烦。
那女子又急又怕,竟当街就磕起头来,直磕得头破血流,“求求你们了,我家小姐临盆在即——”
“在那里!快,别让她跑了。”
随即,她的哭求被刻意拔高的声音压了下去,个家丁模样、拿着绳子的男子气喘吁吁围了上来,显见得是一路追着这女子而来。
“让诸位贵人见笑了,家中的疯丫头一听到锣鼓声就犯病,满大街胡言乱语,这个月咱们已经抓了三回了。”
为首的家丁面容愁苦得向众人拱手,然后一个眼神,他的几个同伴一面堵住了那女子的嘴巴,一面绑了她离开。
那女子挣扎间又扭又踢,确实同疯子无异,众人远远看着,也不过瞧个热闹。
绿宝皱眉,轻喝一声,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