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胃出血又不是瘫痪,你至于吗?”
“昨天在厕所站都站不住的人不是你自己?”
谷以宁实在没力气和他争,拧开水龙头往脸上扑了几把水,医院里就连自来水都带着更重的氯味,让他总是联想到某些漫无天日的梦境,闭上眼,他用水捋了一把头发,才转头对莱昂说:“等会儿你不要危言耸听。”
莱昂看着他脸上的水珠,语气满不在乎中带着几分刻薄:“怎么?干妈干爹的这么重要吗?”
谷以宁擦干脸上的水,更加严肃地告诉他:“对,是奚重言的妈妈,很重要。”
轮到莱昂哑口无言起来,他姿势不动地半靠着门边看着谷以宁,好像反应了很久,然后冷不丁地又笑了,重复了一遍:“干妈?”
谷以宁把他的笑理解为讥讽,不由解释了几句:“老太太再婚的时候向亲友介绍我,好像只有干儿子的身份更合适,之后就这么叫了。只是一个称呼,我和奚重言的问题不影响我和她的关系。”
莱昂倒是仍带着几分笑意,听上去有几分由衷地说:“这倒是像是你做出来的事,如果奚重言知道的话,他应该感谢你还在照顾他母亲,让老太太至少还有个儿子。”
“她本来也有儿子。”谷以宁却纠正他,“这话你不要再当面说。”
听到这话的人却没太懂谷以宁为什么如此咬文嚼字,他想说刘春岑可比你谷以宁要强大得多,她不是那种无法接受儿子死了这个事实的人,就算听见了也不会怎么样,说不定等会儿还要骂几句奚重言,说他真是一天都没让人省心过,就连死了,还要留个病秧子“干儿子”让她操心。
不过她应该是乐于为谷以宁操心的,在对待谷以宁的问题上,母子两人向来默契一致。
他从前会装作吃地醋开玩笑说:“刘女士,到底谁才是你亲儿子?”
被刘春岑骂了之后,他又会回过头来,说算了,你还是对谷以宁好点吧,他爸妈跟他关系总是客客气气不远不近的,他可能也没见过这么好的妈。
刘春岑会说当然了,谁像你这么会投胎,遇到我这么开明的妈?不用说别人家,就是你爸还活着,看到你带个男的回家,也至少要揍你一顿的。
奚重言到现在也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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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还是隔日更!
局外人
刘春岑女士向来行动迅速,不到半小时就带着她的新老伴儿踏进了病房。此时医生正查房结束,被莱昂拦在门口盘问谷以宁的病情。
“都说了他问题不大,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就留院观察半天,下午再做一遍胃镜。”医生已经有点不耐烦了,直到见到刘春岑,“诶刘姐,您怎么来了?”
刘春岑笑岑岑道:“里面生病的是我干儿子,怎么样啊李医生,严重吗?”
“出血已经稳定了,生命体征也都正常。”医生迅速地解释几个指标又问,“您干儿子还有什么基础病吗?我看都很正常啊,这孩子非拉着我问东问西,说昨天急诊大夫告诉他的。”
刘春岑立即了然一笑,说:“没什么,可能是他之前几次胃溃疡来这里看过病,您先忙,我去看看。”
“诶行,那有事儿你再找我。”
直到李医生走了,刘春岑才想起站在门口的男孩,这孩子从自己到来后,就一言不发地傻站着,个子很高,像个雕塑似的呆在门口。
她要仰头才能看见对方的脸,这一抬头,不知道怎么眼睛就又犯病了,眼前晃了一下,等恢复好了,对方开始掩面咳嗽,一边咳一边戴上了卫衣帽子,让人根本看不清面容。
刘春岑自下而上歪着头看他:“你是以宁的学生吧?”
莱昂还是在咳,咳得好像说不出话来,点点头用手推开门,示意刘春岑进去。
谷以宁正在房间里打电话,门开后他一边挂断一边来迎接他们,刘春岑到底也没来得及看清男孩的面貌,就被谷以宁苍白的脸色吸去了全部注意力。
“以宁啊,你都这样了怎么还在打电话?赶紧侧躺休息。”
“干妈,黄叔叔。”谷以宁放下手机蹭了蹭鼻尖,摊开手机解释说:“刚刚朋友打电话来问候,您看,已经挂了。”
刘春岑连连叹息着盯着他看,忍不住开始念起来:“你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能因为喝酒喝到胃出血呢?”
谷以宁被摁着坐在床上,拿出一套准备好的说辞,应酬需要,没法拒绝,下次绝对不会云云。
“少来这套。”刘春岑却说,“应酬再重要也比不过你的身体,为了赚点钱搭进去命吗?我不要听你说这空话,再有下次,再有下次我就不管你了。”
“干妈,我这不已经没事了。”
“有事儿就晚了……”
刘春岑越说越觉得生气,语气都变得严厉起来,是黄兴赶快打了圆场:“好了好了,学生还在,你给以宁留点面子,就不要老批评他啦。”
他双手搭着刘春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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