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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大人,主子爷邀您去前厅一聚。”
“好端端的,去前厅作甚?”黎宛狐疑问道。
“嗐,那小厨房做的菜肴,等分装到食盒里再送到您房里头,可不得冷了嘛,主子爷体恤,这才喊您一道去用膳。”
福安说的确实不错,偶尔有几回,那菜已经冷得下不了肚了。
“再说了,小家伙儿跟主子爷算是师徒了,一道用膳那也是名正言顺的事儿嘛。”
听到自己要跟太保大人一道用膳,阿煦哪里要坐得住?急吼吼地就要拉着黎宛往外走。
黎宛狠狠瞪了一眼福安,福安缩了缩脖子,赶忙快步到前头,引着小家伙往前厅去。
尚未行至前厅,便闻到一股饭菜的香味,掀开毡帘,只见桌上各色早膳点心满满地摆了一桌,陆铎正端坐在桌旁,见人来了,朝阿煦招招手。
阿煦动作熟练地爬上椅子,一会儿说要吃这个,一会儿说要吃那个。
不一会儿,他的小嘴就被各色美食给塞满了。
“阿煦你慢点儿吃。”黎宛在旁担忧地劝道。
阿煦艰难地将口中食物咽下去,道:“爹爹,太好吃了,阿煦今后可以每日都来太保大人这里用膳吗?”
“不成。”
“当然可以。”
两人不约而同地回答道。
阿煦看看自己爹,有看看太保大人,一时不知该听谁的。
黎宛剜了一眼陆铎,陆铎全当没看到。
“想吃随时来吃,既当爷的徒弟,挨饿,是不可能的。”
“谢太保大人!”
黎宛头痛不已,草草用了几口便撂下了筷子。
现下没有旁人在,有个问题,她一直想当面问陆铎,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时机。
黎宛斟酌着开口问道:“太保大人,下官有一事不明。”
“你问。”
“敢问下官升任监察御史,背后有没有太保大人的手笔?”
陆铎停下手中筷子,看向黎宛。
陆铎眼神示意,两人一前一后踱步至船头。
望着夜色中的运河,陆铎问:“你是对自个儿一点没信心,还是对本官一点也不了解?”
“你任连江县知县期间,夙兴夜寐,为百姓鞠躬尽瘁,甚至在洪水中不顾自己性命救下数条人命。这些事迹,都
不必本官在说什么,圣上早已知晓。”
“且你出身不显,家中人口简单,与朝中各股势力均不相干,是当监察御史的不二之选。”
“再说了,”陆铎自嘲道,“若按你说的,真是本官的手笔,爷巴不得能将你调去清闲的部门,省得想见你一面都难如登天。”
黎宛见陆铎没说两句又没个正行,及时出言打断了他。
“下官明白了,谢太保大人。”
江面雾气弥漫,平静的河面下,有暗流涌动。
“朝中局势扑朔迷离,你以身入局,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将难以预料。你若现在反悔,尚有回旋的余地。”
“不,我愿意当圣上的一把剑。”
陆铎看向黎宛,她亮晶晶的眼眸,一时连天上的星辰都比之黯淡。
早知道,她会是这个答案。
那未来的每一步,他便护着她,一同走。
牵挂
与陆铎在船上朝夕相处了半月,至金陵时,阿煦已经很黏陆铎了。
以至于下了船要分别时,阿煦竟哇哇大哭起来,“阿煦要跟太保大人练功……阿煦不要太保大人走……呜呜呜……”
黎宛在一旁尴尬不已——这个吃里扒外的小家伙,谁才是他的亲爹啊?!
“阿煦,为师是怎么教你的?男儿有泪不轻弹。”
听到师父的话,阿煦强忍住情绪,用衣袖揩去眼泪。
陆铎拍拍他的头:“为师答应你,会继续教你功夫的。”
“嗯,”阿煦吸了吸鼻子,“那我们拉钩。”
陆铎任由阿煦勾起他的小指唱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了谁就是小——狗——”
几人在旁看着这颇有些滑稽的场景,一时各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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