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好几次或明或暗地听见有人以他为话题中心,带着嘲讽的口吻在谈笑,说的无非就是他有今日无非就是凭借国师的权势,不然他一个弱鸡一样的贱民,别说当教官了,说不定连军营都没资格进。
而无论听到多么难听的话,只要不是辱骂沈乐妮的,何平安都没有理会。他觉得与其去与他们争论这些对他没什么影响的谣言,还不如努力学习如何做一名能够独立带队的教官。
乐妮姐姐说过,只要行得正坐得端,任旁人如何说,也不必理会。
而另一边,沈乐妮也遭遇了一件事。
刘彻寻找方士的事情不知怎的被一些大臣得知,但他们似乎并不知刘彻其实是为沈乐妮寻找的。
这日朝会上,许多位朝臣一同上奏劝谏刘彻,但见刘彻似乎意志坚定,又把古时所有痴迷仙道但下场不太好的典型例子统统翻了出来,对着刘彻一直叨叨个不停,目的就是想让刘彻立马当朝下旨停止寻找方士,总之围绕此事闹了好半天。
刘彻被他们说的烦了,将他们统统叱骂一通,又言道不找到方士誓不罢休,还不止找一个。
这一说,便让为首的一个老谏臣彻底应激,直言刘彻若不下旨,他就立马以死为谏,刘彻冷笑一声,让他谏一个看看,那老臣被激的狠了,当即冲着一根大柱子就去了。
殿里惊起一片惊呼,眼看那老臣就要撞死在大殿里,幸而有卫青霍去病等人三步并作一步冲过去,在一片混乱中终于是把他拦了下来,只是这有人抓手有人拽脚还有人抱头的场面,不免让气氛从严肃变成了滑稽。
那老臣被死命拽住还不停大叫着,刘彻烦躁地挥了挥手,让侍卫把他带了下去。
等人被带离前殿后,殿内总算清静了下来。
刘彻拍椅而起,环视大殿,沉声怒斥道:“谁还要以死为谏的,给朕滚出去谏!你是要撞柱还是要跳河,朕管不着,但谁敢让大殿沾染上一滴血,朕绝不饶恕!”
见刘彻龙颜大怒,百官立时噤若寒蝉。
沈乐妮实在看不下去刘彻替自己背锅,便准备开口解释说是自己让刘彻找的,却被看过来的刘彻盯了一眼,她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她又把话憋了回去。
下朝后,刘彻将沈乐妮留了下来。沈乐妮对他道:“陛下,要不您还是告诉诸位大臣,是臣让您寻的方士吧。”
反正她都被骂习惯了。
刘彻背着手走在宫道上,睨了她一眼道:“怎么,觉得朕替你受骂,心有愧疚?”
沈乐妮讪笑道:“身为臣子,怎能让陛下替臣背受骂名?”
刘彻哼笑一声,用着调侃的口吻道:“朕却觉得,以后还有许多次替你背受骂名的时候,如今先习惯一下倒也挺好。”
沈乐妮干笑了声。
“你若实在心有愧疚,不若告诉朕你要找这些方士究竟做什么。”即便是帝王,也受不了别人一直吊着他的胃口。
沈乐妮沉吟了下,便开口问道:“陛下可曾见过方士炼丹却将丹炉炸毁之景?”
“不曾亲眼见过,但听说过。”
“是何场景?”
刘彻回道:“有的丹炉碎裂,有的连靠近之人也受了伤。”
沈乐妮又问:“那陛下觉得,若是把炸丹炉的威力放大十倍、百倍,而后用于战场上,会是什么样的场面?”
刘彻脚下忽而一顿,他随沈乐妮的话一想,然后瞳仁倏而放大了一瞬,有什么从来不曾想过的东西钻进了脑子里。
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却还是反问道:“什么样的场面?”
沈乐妮挑唇,回道:“不费一兵一卒,就能使敌军损失惨重。”
刘彻眼皮不住跳动着。
若大汉真有这个东西,那无论异族有再多的人,也不足为惧。
“其实炼丹也包含着许多技术,只要把技术用在对的地方,只会有利无害。”沈乐妮说道。
刘彻侧过身对着她,问道:“这也是后世之物?”
沈乐妮点头。
刘彻望着她,正色道:“那便请国师,为大汉造出此物。”
沈乐妮拱手:“臣定竭尽全力!”
离开未央宫后,沈乐妮忽然就确定了她的辩论论点——便是科技二字,而她自然选择了正方。
定下后,沈乐妮就差人把论点给太学学生送了过去。
而刘彻在得知寻找方士的目的后,便加派了更多人前往各地寻找此类方士,朝臣们知道以后,每次上朝都要劝谏一番,只不过依旧是他们劝他们的,刘彻自己找自己的。
就连平日里那些专骂沈乐妮的,一时也顾不上她了,生怕他们的君王不顾国事转头去求仙问道去了。
每次上朝,沈乐妮都要默默在心里向刘彻道百八十个歉。
因为此次军训的时间尚且算充裕,所以偶尔沈乐妮会在校场里开展一场健康讲座,依旧是有奖竞答。每隔十日沈乐妮就会给将士们放一日假,晚上戌时初回到校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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