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压低身子,侧耳听着窗户内传来的动静。
里面人想来是刻意压低了声音说话,裴棠依听得不是很清楚,只断断续续地听到了几个音节,串联不成一个完整的句子。
她抿了抿唇,下定决心又将身子往前探了探。这回,倒是隐隐能听清里面人的声音了。
首先听到的是裴严的声音,“此次就是最好的机会,万不能错过。”
裴严对
面的暗卫似是回了句什么,声音太低听不甚清。
紧接着,裴严又道:“传信过去,想办法让他死的神不知鬼不觉,最后死在战场上……”
“马革裹尸,我也算我为这个好儿子选了个最好的结局了。”
裴棠依猛地抬起头,惊讶得捂住了嘴巴。
裴严他竟是……要杀了裴淮,让他死在战场上。
奔赴
和煦的暖风从身后吹过来,昨夜才下过一场雨,带着泥土湿润的气息,轻轻掀起裴棠依青绿色的衣袂。
她立在窗下,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温暖,只觉坠入冰窟,浑身上下都被刺骨的寒意所弥漫。
房间内的人还在说些什么,可她已经听不清楚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如何离开的此处,双腿就如灌了铅般的沉重。
她原本以为裴严是忌惮裴淮,才会抓她回来污蔑他。可没想到裴严是存了恶毒之心,既要毁了他的名,又要毁了他的身。
裴淮现在处于极为危险的境地,裴棠依只要一想到这,她的心就如同被针扎了一般疼痛。
担忧和恐惧的情绪交织在心头,这些情绪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她该……如何是好?
如今二人远隔千里,她必须想办法让他知晓,让他早做防备才是。
可还不待她细想,长廊尽头就出现了一道人影,她想要躲避却已经是来不及了。
裴棠依只好侧身于一边,俯身行礼。
裴景铄神情恹恹,边走着还边踢着脚下的碎石,并没有注意到站在一旁的裴棠依。
裴棠依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偏偏裴景铄脚下的那块石子被他踢到了裴棠依的方向,砸中了她的小腿。
裴棠依抿抿唇,强忍着小腿处传来的疼痛,不敢做出任何动作。
裴景铄的注意力随着那块石头转移到了裴棠依的身上,从他的角度看过去,那靠墙而立的婢女相貌平平,唯独衣裙下遮掩住的身形瞧着极为曼妙。
只是……从始至终她一直低着头,给人一种做贼心虚之感。而且她看似肤色蜡黄,可脖颈以下的皮肤却格外白皙。
裴景铄眯了眯眼,缓缓朝她走去。
“啪嗒”,脚步声响起,每一下都沉重地敲在裴棠依的心尖。
直到一双男人的玄色缎绣靴停在了她面前,裴景铄不容人质疑的声音响起,“抬起头来。”
“少爷您有什么事吩咐奴吗?”裴棠依不敢抬头,刻意捏尖了嗓子回话。
裴景铄见状更觉可疑了,直接捏着裴棠依的下巴逼她抬起了头。
裴棠依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下意识地垂下眼眸,内心默默祈祷裴景铄认不出这样装扮的自己。
裴景铄眉头紧锁,隐约觉得这张脸有几分熟悉,他微屈手指在她脸颊上抹了一把,随即露出了她原本白皙如玉的皮肤。
而裴景铄也认出了她,“裴棠依,怎会是你!”
裴棠依脸色发白,嗫嚅得说不出话来。
裴景铄锐利的目光从上到下打量着她,“你打扮成这副样子做什么?你不是被赶出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裴棠依闻言,意识到裴严所做的事他并不清楚,稍微放下心来,只要没被裴严发现,那一切就还有转机。
她勉强稳住心神,开口道:“我……我放心不下我之前的婢女,这次偷偷潜进来是想接她走的。”
她放软声线,目光中满是恳求,道:“我没有别的想法,也没有恶意,还请您就当作并没有看到过我,放我走好么?”
“不行,”裴景铄想都未想就道:“这里是你这么好溜进来的?你当我是傻子吗,我这就带你去见父亲,看看父亲是何意?”
裴棠依垂在裙侧的指尖也不由得蜷缩了起来,“别……若裴阁老知道会杖责我的,他本就厌恶极了我和娘亲。”
裴景铄一顿,他与裴棠依到底做过十几年的兄妹,虽然向来都瞧不起她,但在初听闻裴棠依的身世暴露,被裴严狠狠责打过的时候,还是有些心神不宁。
裴棠依见裴景铄面色有所松动,连忙继续道:“我知道清荷的奴籍在此,我无法带她在外面生活,可至少想看她一眼,看看有没有因我的事受到牵连。”
裴景铄下意识地道:“父亲没有责罚她,她本就是一介婢女,哪有资格参与主子的事。”
裴棠依装作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立即回道:“知道她无事那我便放心了,我保证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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