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云听到这四个字,咦了一声,心说怎么变成太后了,一回头见内侍宫人们簇拥个相貌华贵的妇人,这下终于看明白了,这不是朕。
卿云好奇地盯着太后看时,太后也在盯着卿云。
卿云常居殿内,人又变成了那般,自然毫不讲规矩,夏日炎炎,只着了身素色长袍,一头长发没有束冠,便就这么披散在肩头,他靠在窗户边,外头日光照得他眉目如画,恍若羽化。
太后一直知道先帝近乎疯狂地迷恋着一个内侍,她从未见过,也从未主动去找过,因明白皇帝有多无情,她若找他的麻烦,只是自寻死路,而一个内侍,再得宠也不会威胁她的地位。
只亲眼看到便是这么个人居然能叫先帝动心,甚至叫先帝死在他手上,太后看他的眼神也不禁多了几分忌惮和恐惧,这是妖物,只有妖物才能做到。
“见了本宫,为何不行礼?”太后淡淡道。
卿云道:“我不想行礼,我膝盖疼。”
太后笑了笑:“原来你不想做什么便可以不做,先帝真是把你宠坏了。”
卿云有些迷惑,先帝又是谁?听着和皇帝像是亲戚。
太后早知他身中剧毒,人已糊涂,见他这副懵懂模样,却更觉着可怕,他毒杀了天子,竟还如稚童一般无知快活地活着,她不知李崇在想什么,难道也被这妖物给蛊惑了?
太后无论做什么,总是会被自己的儿子训斥,她深知今日自己恐怕也要遭到训斥了,但她不在乎。
“去,给他灌进去。”
身边宫人手上已提了食盒,闻言立即上前。
卿云一脸了然,“又要灌药啊,我不喝!”他提前站了起来,预备逃跑。
然而无需他逃跑,一群人不知道从哪从天而降,直接挡住了那些宫人,卿云却是被这些人吓了一跳,他原正站在窗边,窗挡又被移开了,一不留神竟从窗户里直接摔了出去。
“咚——”的一声,卿云摔在外头,头着地,哭声顿时响彻凝和殿。
卿云躺在榻上,后背堆了四五个软枕,眼睛哭肿了,鼻子也哭红了,头上缠着素纱,一副被欺负惨了的可怜相。
李崇进来就笑,“朕听闻你今日又出乖露丑了?”
卿云蔫蔫道:“她是谁啊?也是你的小玩意吗?”
李崇上去捏了他的脸,“她是太后,是朕的母后。”
卿云“哦”了一声,其实还是不太明白,反正听李崇的语气,应该不是受李崇欺负的小玩意,心下又是一阵怅然,又想到太后穿得那般华贵,日子应当过得不错,便很羡慕,诶,皇帝皇上朕太后,哪个都比他过得强,真是可恶。
李崇抬手碰了下素纱,卿云立即躲开了,埋怨道:“疼。”
“怪谁?”李崇含笑道,“不是你自己摔出去的吗?怎么,心野了,已经想去外头看看了。”
卿云摇头,摔的这一跤让他心灰意冷,暂时打消了出去的念头。
李崇对卿云的病也信了五分,见他如今这般性情,也说不上是满意还是不满意,他留着他,不过是李照下落不明,他还有几分用处罢了。
自然,闲暇之余逗弄逗弄,亦是别有一番乐趣,李崇一直百思不得其解,这么个小玩意到底是怎么将他的父弟二人都迷得神魂颠倒?这人真的对李照有那么重要?
卿云撇了嘴,沉默了好一会儿,对李崇道:“我想吃糖果子。”
李崇道:“不行。”
卿云指了自己受伤的头,“我都摔跤了。”
李崇道:“是朕推的吗?”
卿云瞪大眼睛,过了一会儿,他竟想通了一般,噘着嘴道:“就算是你推的,你也不一定给我糖果子吃。”
李崇笑了笑,“你很会揣摩人的心思。”
“这还用揣摩吗?”卿云道,“你的拳头比我大,你就可以不讲道理啊,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卿云嘴噘得很高,“我没有不乖,你也不给我糖果子吃。”随后,他又道:“先帝是谁?太后说他很宠我,我找他去要糖果子。”
李崇唇角上扬,“先帝啊,先帝死了。”
卿云脸色一白,他现在很奇怪,对一些话能懂,对一些话却模模糊糊的,一知半解,别的都还好,听到死还是很害怕。
“哦,”卿云小声道,“那算了。”
李崇单手撑脸,“他还活着的时候是很宠你。”
卿云道:“比你宠我吗?”
李崇道:“我宠你吗?”
卿云想了想,还是用了个折中的词,“还可以。”
李崇不由笑了,若说卿云真是装的,那他必须承认,他装得很好,也很有趣。
卿云试探地看李崇,他眼睛大,这么上下翻飞地看人,试探得很明显,李崇给了他个台阶,“嗯?”
卿云听他接话便松了口气,“朕,你想不想宠我啊?”
李崇:“嗯?”
卿云循循善诱,“其实宠我很简单的。”
李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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