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招呼,林笙笙强撑着热情劲回应了,无非是问枕欢还有云霜的婚事,林笙笙说得模棱两可,又有人问宝香楼秋日里会不会卖新的香丸。
“今年雨水大,香料产量上不来,价格也水涨船高,云京周边已经遣人问过,恐怕今秋的香丸只能新制出三样了,旁的还是照常卖。”
众夫人平日里赏花喝茶,也听说过多地春汛后又有夏季洪涝之事,皆叹息,双手合十祷告一番。
“云京周边没有,但是我听说北地盛产香料,林夫人母家在北地,不知有没有门路。”有人出谋划策。
林笙笙也想过这些,但是云京之事还未消停,她自然不敢远走,挑选香料须得亲力亲为,平时从周边购置之前,都是派心腹取了香料来她亲自挑选,再叫心腹去购买。
她轻叹一口气,敷衍道:“虽只有三样,但定叫大家耳目一新,还望各位夫人届时来捧捧场。”
这话说的谦虚,如今林家是朝中新贵,谢家是百年世家,陈家又堆金叠玉,若换个心气高的,早就在云京横着走了,也就林笙笙还这么平和。
众夫人虽背地里把林笙笙和谢辞昼的婚事当做笑话来说,可面上还是恭维至极,好话说了一箩筐,这才散去。
众人一走,林笙笙撑着额头靠在嵌云椅上,“好困。”
但是她今日还有正事要做,还不能在这耽误时间。
“枕欢,走,咱们逛逛去。”
本以为要寻到闻令舟不是件容易事,然而,没想到二人方走入花圃,就撞见了闻诏崖。
闻诏崖先是看了看谢枕欢,后又向林笙笙行礼。
谢枕欢侧着身子挡在林笙笙前面,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人这才放心。
“你怎么在这?”谢枕欢问。
“我为何不能在这?”闻诏崖反呛。
谢枕欢哼了一声,“既然没什么事,嫂嫂,咱们走吧。”
“诶,有事,有事。”闻诏崖急忙道。
谢枕欢自从知道她与闻诏崖可能会有婚事之后,就忽然有些害羞,她头也没回,只停住脚问:“何事?”
闻诏崖问道:“你这些日子还头痛吗?前几日怎么没来闻府赏荷花?我派人从西南寻了治头痛的方子,你带回去罢。”
林笙笙眼睛亮了亮,头痛?她都是今年才知道谢枕欢有一伤心就头痛的毛病,这闻诏崖如何知道的?
她看了看谢枕欢,又看了看闻诏崖,心道,真般配啊。
谢枕欢红着脸,“我,我才不头痛!我走了!”
她也顾不上林笙笙未跟上,一个人往花丛后跑去了。
闻诏崖抬脚要跟,被林笙笙一个眼神拦住。
“闻公子,这要是叫人瞧见了可不好,你若真动了心思,不如叫你家长辈来提亲呀。”
她吩咐佩兰道:“你去跟着,别叫她乱跑。”
闻诏崖作揖,“多谢嫂嫂。”
林笙笙接过他呈上来的方子,笑道:“你倒是很有心。”
“你可知枕欢为何头痛?”她继续问。
闻诏崖沉默片刻,答道:“因为胥无凛。”
林笙笙挑眉,没想到他知晓这么多,看来这些日子把枕欢的底细打探得很仔细,但是光有这些可不够,二人若想和和美美的,须得早早把这些龃龉抛个干净才行。
“你不在乎?”
“我不在乎。”
“好。”林笙笙暂且信他。
“你哥哥呢?我有话同他说。”
还未等闻诏崖说话,闻令舟从花丛后走出,一身玄青襕衫,仙童执荷的玉佩被他从扇子上解了下来,悬在腰侧。
“笙笙。”
林笙笙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些距离,笑道:“闻将军此去,定要平安归来。”
闻令舟脚步顿了顿,他听出林笙笙言语间的生疏。
“还有一事我想嘱咐,今年秋冬云京恐怕不太平,若是有变,无论是何诏令,将军须得谨慎执行,若是前往北地,切记不要相信任何人,特别是云京来的人。”
闻令舟闻言眉头微皱,眉骨下眼窝中投下深深的影子。
林笙笙言尽于此,她知道闻令舟不蠢,这些话定然听得进去,她转身离开。
闻令舟站在原地许久。
直到闻诏崖忽然问:“哥哥,我和谢家……”
闻令舟声音冷冰冰的,“可以,着手去办吧。”
“那你,今后如何打算?”
闻令舟转过身,不再看那道丁香色背影,“当年从栗州走出来,就没想过今后。”
闻家平庸,靠着他的军功才有今日地位与尊荣,当初的忠义与情爱,他从来没得选。
当初已然错过,如今军功满身,有了开口的底气,但是佳人已做他人妇,恐怕连那颗心也……
马车摇摇晃晃出发,林笙笙笑着打趣谢枕欢。
“怎么,见了一面就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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