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轻声道:“镜匣无法再封住第二次,你要想些别的办法,忘掉过去的事吗?”
&esp;&esp;纱幔之内过了许久,才响起轻微的水声,他赤脚走出,一身湿透的白衣紧紧贴在身上,往下流淌变成了霜。
&esp;&esp;钟以岫缓缓坐在了池边。
&esp;&esp;他曾经苍白到病态的面容上,有了些似鲜活似热病的泛红,脖颈及下方淡蓝色的血管并没有消退,而是同样变得更加艳丽。
&esp;&esp;钟以岫的表情困惑、震惊与纠结,似乎因为镜匣封住了记忆太多年,再开启时竟觉得陌生与触目惊心,手指握在膝头,时而攥紧时而发颤。
&esp;&esp;他垂下头去,咬牙道:“……想想办法、让我忘掉。否则我……”
&esp;&esp;更可怕的是,他记忆已然出现了混乱,刚刚枕在羡泽身上仰头时,看到的她的容颜,竟然和那黑暗中他不可能看到的那个人,融合在了一起——
&esp;&esp;“我会想办法暂时封住你的记忆,虽然比镜匣脆弱很多,但也能拖一日是一日……”钟霄几乎没见过他如此情绪激烈的样子,严肃道:“是出了什么事?和你闭关结束时一样?”
&esp;&esp;数个月前,钟以岫在封闭的屹冰洞府中忽然吐血不止,奄奄一息,不得不结束了两年的静养闭关。
&esp;&esp;他灵海内那枚金核变得急剧不稳定,时而爆发刺猬般的的灵力扎烂他灵海;时而又快速掠夺他剩余不多的灵力,几乎要杀死他——
&esp;&esp;钟以岫痛苦得死去活来,但在数日后,金核又渐渐安定下来。钟以岫能猜到,大概是金核的主人出了什么事。但他什么都没说,只默默忍受下来。
&esp;&esp;钟以岫确实没法说。钟霄只知道他灵海内的金核,却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esp;&esp;而这次在羡泽面前忽然失去意识,跟几个月前差不多,金核忽然躁动,就像是金核的主人隔着千万里,收紧了套在他脖颈上的缰绳。但看到他半死不活的模样,金核的主人又不想让他死了,于是施舍般从金核中吐出一些灵力给他,要他继续苟活下去。
&esp;&esp;钟以岫有种预感,未来这种事可能会越来越频繁。
&esp;&esp;他或许不应该在这里,不应该自暴自弃下去,而是找到她,想办法去掉这颗金核……
&esp;&esp;但找到了又如何?全盛时期的他都是她的手下败将,现在又能做什么?
&esp;&esp;或许他想找到她,也并不是为了赢过她,杀了她。他只是想知道,她是什么模样,她如今又打算做些什么……
&esp;&esp;……
&esp;&esp;武艺课是在妙箴峰半山坡的平台上。
&esp;&esp;谁都没想到,羡泽会突然出现在武艺课上。她还是穿着水蓝色窄袖长裙弟子服,身上背着艮山巨剑,但面貌神态似乎与之前大不一样了。
&esp;&esp;她之前的笑容,像是泯然众人的一团和气,但现在更有种放松的自信。
&esp;&esp;另一边,几乎所有的弟子也发现,本来上课相当不积极的陆炽邑早早就来到了。而他头发剪短了,只剩一头看起来相当惊世骇俗的桀骜短发,两边眉毛都给剃了,他脸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臭。
&esp;&esp;他远远看到来上课后与其他弟子打成一片的羡泽,表情有些僵硬,立刻想给自己找点事做。
&esp;&esp;陆炽邑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啃起来,嘴里嚼了嚼才发现是个没剥皮的石榴,但这会儿羡泽的目光也轻飘飘的转过来,他吐也不是,只能把满嘴渣子咽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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