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想到此,乌洛侯律哼了声,再没往前。
&esp;&esp;车内,陆敬祯终于将这阵剧咳压下,他虚软靠着垫子,全身冒了层虚汗,他此刻半点力气也没了,手脚根本抬不起来,好在郡主也没将手抽走。
&esp;&esp;咳嗽停止后,先前因剧咳牵出的痛像是彻底得到了爆发,他微微弓起身,咬牙忍了忍。
&esp;&esp;沈嘉禾沉着脸解开他的衣衫,谨慎查看他的伤口,紧贴着皮肤的中衣只是沾了汗液,伤口没有裂开,她这才松了口气。
&esp;&esp;“信是送去豫北军营的。”陆敬祯终于恢复了些力气,开口声音哑得厉害。
&esp;&esp;沈嘉禾的手停顿了下。
&esp;&esp;“只有她能将信送出去。”伤口撕裂般的痛还未散去,冷汗打湿了鬓角,他难耐拧紧眉宇,虚声道,“我并未给她写只言片语。”
&esp;&esp;沈嘉禾瞬间想到乌洛侯律说徐成安去豫北调兵的事,是因为那封信?
&esp;&esp;徐成安和陆夫人在一起?
&esp;&esp;他们当时一同在晋州,这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esp;&esp;沈嘉禾张了张嘴,最后“嗯”了声,她替他拢紧裘氅,轻轻拍了拍道:“知道了,我让东烟先送你回去。”
&esp;&esp;不管他有没有给陆夫人写什么,那一个也还是他明媒正娶的正室。
&esp;&esp;但她现在明白了他写那封信的初衷,若非为了她,他本可以选择就近调兵的,她没什么好抱怨。
&esp;&esp;“郡主。”他轻勾住她的手指,“她不是我夫人。”
&esp;&esp;沈嘉禾倏然回头,不可置信看着他。
&esp;&esp;陆敬祯轻咳几声,微喘道:“她其实不叫窈娘,她叫辛衣舒,是我八年前救下的一个钦犯。”
&esp;&esp;被他勾住的手指莫名开始冒汗。
&esp;&esp;他深凝着她道:“我写过允婚书的人唯有你一人。”
&esp;&esp;沈嘉禾的心跳开始加快。
&esp;&esp;“将军。”外头传来东烟的声音,“公子得回去了,再晚些会误了喝药的时辰。”
&esp;&esp;沈嘉禾混沌思绪被骤然唤醒,她起身打算出去。
&esp;&esp;陆敬祯勾着她的手没松:“郡主。”
&esp;&esp;她哽咽应声,回握了下他的手,突然转身环住面前的人便吻上他的唇。
&esp;&esp;陆敬祯微愣半瞬,闭眼回应了这个浅浅的吻。
&esp;&esp;沈嘉禾微哽道:“不必多说。”
&esp;&esp;陆敬祯苍白脸上终于染了笑:“好。”
&esp;&esp;东烟听里头没动静,刚打算再提醒一次就见车帘被人挑起,沈将军弯腰出来,又迅速按下帘子。
&esp;&esp;“他出了身汗,回去先换身衣服。”沈嘉禾轻跃下马车,认真交代,“好生照看,莫要再出岔子。”
&esp;&esp;对公子喊打喊杀的沈将军突然又变回这般态度,东烟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是。”
&esp;&esp;“我……走了。”沈嘉禾小声道。
&esp;&esp;东烟没见过沈将军这样温柔说话,噎了噎正要说好,便听车内公子含笑回:“好。”
&esp;&esp;东烟立马意识到沈将军这不是和他说,等面前之人一走,他忙小心掀起车帘。
&esp;&esp;公子脸色依旧很差,但看着心情很好,他正斜倚着软垫望着自己笑:“看什么,不是催着回去?”他蹙眉轻咳了声。
&esp;&esp;“哦。”东烟忙落下车帘,“公子和沈将军……和好了?”
&esp;&esp;“嗯。”
&esp;&esp;“发生了何事?沈将军怎么突然转变心意了?”
&esp;&esp;“你猜。”
&esp;&esp;东烟绞尽脑汁:“您是靠卖惨让沈将军心软的吗?”
&esp;&esp;陆敬祯:“……”
&esp;&esp;东烟突然就急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您日后好了,沈将军若再翻脸无情可怎么办?”
&esp;&esp;车内之人没说话。
&esp;&esp;东烟扭头挑起车帘:“公子?”
&esp;&esp;陆敬祯半张脸生无可恋缩在裘氅里:“……我可以继续卖惨。”
&esp;&esp;东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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