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客客气气,直引到牢狱门口。冰儿略踌躇了一会儿,一甩辫子,昂然直入,牢头拦住问:“来干什么?”上下一打量,神色里就带了三分不怀好意。
&esp;&esp;冰儿脆生生道:“来送饭。”
&esp;&esp;牢头伸手来捏冰儿的脸颊,冰儿一闪头躲了开来,牢头不快道:“怎么着,人人说进来就进来,我们这里还有规矩没有?”冰儿按乾隆的嘱咐,笑道:“自然不能坏了头儿的规矩。你看,提篮里都是正经吃食,请头儿验看。”便把提篮盖揭开一个角,伸到牢头眼前。
&esp;&esp;牢头探头往里头一看,入目是一大块白花花的银锭,细丝足纹,约合五十两的样子。牢头点头道:“规矩倒是有规矩……”说了半截,却仍是摸着下巴不言声。冰儿隐约明白牢头的意思,但这情形却不在乾隆事先嘱咐的范围内,便不知道怎么继续下去了。
&esp;&esp;牢头也不过手头想占占便宜,探监的人一般还不会招惹,毕竟还是那一大块银子更让他如苍蝇见腥般眼睛出血,所以还是挥了挥手道:“东西是不好随便带了去的,先留在这里让我验看清楚,你人可以先进去。”说着,吩咐了一个牢子陪同进去。冰儿说:“我找今儿刚从县衙转到府衙来的赵明海。”然后也是一块银子塞了过去。牢子便直接把冰儿带进了狱里。
&esp;&esp;赵明海因着乾隆暗里一直塞足了照应,又是杀人的重犯,住的是一人的单间,还颇干净宽敞,此刻气定神闲地躺在草荐上闭目养神。“赵谙达!”
&esp;&esp;赵明海蓦地睁开眼睛,吃了一惊,来到门边问道:“你……你怎么来了?”
&esp;&esp;冰儿笑道:“自然是阿玛吩咐我来瞧瞧你。还好么?”
&esp;&esp;赵明海道:“苦没有吃什么苦。”语气里还是吃惊:“不拘谁来,怎么会叫你?……这里险恶得很,还是快快出去吧。”
&esp;&esp;冰儿道:“我不怕,我在等……”话音未落,隔壁也来探视送饭,冰儿听得声音耳熟:“叔叔,是侄儿鲁莽,害了你了……”
&esp;&esp;赵明海道:“是李启。”
&esp;&esp;冰儿回头一看,果然前来探监的是李赞回,身边还站着一名中年男子,应该就是李赞回那个当过知府的父亲,气宇颇为轩昂,声音也沉沉的:“哥哥不必太过担心,范崇锡行事虽然无状,好歹我还是地方乡绅,虽然在野,师座同年里颇有说得过去的人,范崇锡也不敢做得太过。我这厢先叫阿回服软,跟范崇锡好好道歉,银子也早就备好了,只等同年里送来的‘八行’一到,此事必然可以消弭。”
&esp;&esp;李启的声音还是那么战战兢兢的:“怎么好叫你花银子……”李赞回的父亲道:“阿回犯的过失,自然我来承担,家里也打过他板子了,不好好在家读书,非要出头,如今害了自己不说,更害了别人。年纪轻轻到底没有见识!哥哥你放心,范崇锡没有大堂开审,亦没有正式上报案卷,就是给我还留着路子。我们这里软一软,他断不会故意与你我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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