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如果不是沈永和还抓着他的手臂,他一定已经再次跪倒。
&esp;&esp;这是他的主君。
&esp;&esp;他没有看错人。
&esp;&esp;权势是一盆染缸,可多年过去,他的主君依然是当初那个意气满怀、发誓要让全天下的百姓过上好日子的少年。
&esp;&esp;教他如何不为之肝脑涂地?
&esp;&esp;
&esp;&esp;贺时序在给沈明烛把脉。
&esp;&esp;他凝神思索片刻,忽然眼睛一亮:“殿下,我又想到了一个方子,我保证这个一定有用!”
&esp;&esp;在心里推演一遍,越想越完美无缺好吧。
&esp;&esp;沈明烛懒懒收回手,慢吞吞道:“不准。”
&esp;&esp;他让余梁把药房锁了,余梁虽然不明觉厉,但依然照做。
&esp;&esp;贺时序为自己争取:“殿下,这次我保证不试药了,这次是给你研制的方子。”
&esp;&esp;沈明烛:“哦,那更不可以了。”
&esp;&esp;贺时序:“???”
&esp;&esp;贺时序试探问:“殿下,你刚刚说什么?”
&esp;&esp;“没什么。”沈明烛轻咳一声:“顾央说小桃最近糖吃多了牙疼,你有空不如去看看小桃。”
&esp;&esp;贺时序狐疑:“是吗?可臣听着,方才你不是那么说的。”
&esp;&esp;沈明烛顾左右而言他:“平淮河道明天可以开闸放水,余知府说要办个竣工庆礼,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esp;&esp;贺时序:“……”
&esp;&esp;殿下你不觉得你这转移话题的方式有点离谱吗?
&esp;&esp;我能有什么想法?总不能上去给大家表演一个扎针吧?
&esp;&esp;正要说话,然而抬眼才见沈明烛闲庭信步却动作迅疾地消失在原地。
&esp;&esp;沈明烛回到房间,见贺时序没有跟上来,顿时松了一口气。
&esp;&esp;他掏出纸给庆尧写信,要他带兵往大齐与于阗交界处,听从苏千慕吩咐,助苏千慕一臂之力。
&esp;&esp;这个人选他早就想好了,庆尧在大齐不受重用,倒不如另寻他路。
&esp;&esp;——沈永和答应他会让庆尧领兵,却把他派到了最不可能出现战争的南境。
&esp;&esp;倒也算是便宜了沈明烛。
&esp;&esp;南境就在于阗家门口,要过去实在方便得很。
&esp;&esp;至于远离故土……
&esp;&esp;又不是一去不回,只是去帮忙打个仗而已,如果没有让他们全身而退的本事,沈明烛又哪来的脸面给他们写这封信?
&esp;&esp;至于庆尧会不会愿意,又能不能召集到同样愿意的三千将士……
&esp;&esp;沈明烛谦虚地想,这点声望他应该还是有的。
&esp;&esp;而且,他不无骄傲地想,他亲自写的信,庆尧怎么会拒绝呢?
&esp;&esp;信写好,沈明烛犹豫片刻,又新拿出一张白纸。
&esp;&esp;还是先知会沈永和一声吧。
&esp;&esp;虽然可能没多大用处,他写与不写,说与不说,沈永和的猜忌不会因此减少半分。
&esp;&esp;刚要提笔,听到外面有人慌张地喊他:“公子,公子!”
&esp;&esp;沈明烛从窗户探出头:“余知府?”
&esp;&esp;余梁为官二十载,什么事情让他如此失态?
&esp;&esp;余梁不等进入房间,在窗外便扯着嗓子喊:“公子,京中来人传圣上口谕。”
&esp;&esp;“啊?”沈明烛指了指自己,“找我的?”
&esp;&esp;余梁脸上难掩焦色,“正是。”
&esp;&esp;沈明烛看他着急,翻身从窗户上跳了下来,而后自然地整了整衣袖。
&esp;&esp;他抬眼,对上余梁震惊的眼神,微微一笑,“那走吧。”
&esp;&esp;余梁:“……”
&esp;&esp;余梁憋红了脸,干巴巴挤出几个字:“倒也、也没这么急,公子,下次翻窗小心些。”
&esp;&esp;“哦。”沈明烛又是一笑,乖巧道:“好的。”
&esp;&esp;一点都看不出刚才翻窗的矫健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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