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你。可是
一个人倘若受了天大的委屈,自是值得怜悯,可你因此伤了无辜,丧了天良,那你就算再悲惨,不都成了借口么?
呵娄诗泠嗤笑一声,她苍白的脸色竟然显得她有些憔悴和病态,那些世家清缴傀儡师的时候,那些不问是非就把我的族人赶尽杀绝的混账东西,他们比现在的我清高到哪里去了?
她缓缓走上前,严晴阳察觉到她的步子在靠近,手不自觉地搭上剑柄,那串金铃发出一阵轻响。
你在防备我?你怕我对你怎么样么?是不是!娄诗泠一手狠狠掐住严晴阳的下颚,严晴阳蹙眉,有一道血顺着她的左眼流了下来。
萧鸢一惊。
娄小姐收手吧严晴阳被掐着,话说不利索,只冒出这样简短的一句。
娄诗泠手抖了一下,一把松开她:严晴阳,这么些年过去,那些滥杀无辜的人流芳百世,没有一个人说一句不好。为什么因为他们站在光里,看到的血都不是红的。
对不起严晴阳抬手拭去了血迹,我想要银两,想要钱财,我感谢你给我的一切,可是我不能和你一样做这些。严氏待我不薄,小姐和公子给我的不只是钱财,还有忠良。
我走了
娄诗泠怔怔地望着严晴阳,突然轻声笑起来:严晴阳,看来终究是我错了。
对不起。严晴阳低头,将剑从腰间取下,娄小姐,你送我的这把剑我一直好生佩着,可我终归不通剑法,白白浪费了这把好剑。
请娄小姐收回去吧。
娄诗泠没有接,背过手。
严姑娘,你我溧阳匆匆一面,你该知道我为何将这把剑唤作惊鸿。这二字本就是为你所写的,我拿在手中意义何在?
我不过一介俗人,担不起惊鸿二字。
我娄诗泠送人东西没有收回的道理,若不喜欢,你废了这把剑便是。娄诗泠转过身,严姑娘,诸事顺遂。
严晴阳抿了抿唇,收起剑转身离开,娄诗泠却久久都没有走。
这里已经看不到严晴阳的影子了,娄诗泠突然猛地回过身,一剑刺向萧鸢。萧鸢拿金凤扇迎上去,迅速拉开两人的距离,手腕被剑气震的生疼,仿佛腕骨已经碎了。
萧鸢蹙眉,咬着牙道:娄小姐不是与程阁主闹得两败俱伤么怎么妥协了?
哼萧小姐不请自来啊。你瞒得过严晴阳,还瞒不过我。娄诗泠看出来她抵抗得吃力,勾起嘴角冷笑一声,萧小姐,你觉得与我这一战,胜算有几成?
萧鸢被娄诗泠一阵法力狠狠冲撞,只感觉五脏六腑都颠倒了,疼得将嘴唇咬出了血。
我知道我们两个都是强弩之末。你也不必装的游刃有余,萧鸢咽了一口血,扇子贴着娄诗泠的侧颈划了过去,娄诗泠闪躲很快,只在上面留下一道血痕。
程阁主囚禁你的那些日子,每日,都在让你吸些什么东西,服用什么东西,你,比我清楚。当时,你在月湖楼对我和俞轻风使的那些下做的手段,如今,也算是还治其人之身。
娄诗泠明显是被萧鸢说中,顿了一下才冷笑着开口:那些不都是阿桃姑娘做的吗?与我何干?萧小姐可不要迁怒于我。
萧鸢不再说话。娄诗泠一剑险些让她的扇子脱手。
虽然娄诗泠和沉灵阁斗得两败俱伤,但萧鸢清楚自己的身体终究是比她破败一些。
死在娄诗泠剑下,还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萧鸢暗道。
我不杀你。娄诗泠的剑险险擦过萧鸢的心口,我拿你回去,换我的自由。
严阡就是你现在能站在这里与我打斗的祭品?或许今天真的会死,萧鸢想,起码死前知道一些东西,如果在自己咽气前能传达给什么人,也不至于死的毫无意义。
可是俞轻风
萧鸢轻轻甩了甩头,想这个人想多了,她也许就舍不得死了。
严阡是杀不死的,对上他,所有人都得没命。他是我最得意的作品。娄诗泠嗤笑一声,他当时确实死透了,不过,我还是用了些手段。
你与沈公子谈的条件,是不伤害严氏。如何?这么快就反悔了么?
呵,我和他的事,你管不着。娄诗泠不知为何突然对此事闭口不谈,一剑很狠刺了出去。
嘶
剑上染了血。
萧鸢后退两步,她的胸口挨了娄诗泠剑柄重重一击,嘴角滑下一行血。
娄诗泠倒是的确没想要她的命,但是想把她弄个半死不活带回去,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突然,萧鸢感觉腰间有什么东西一震,一支短小的匕首像是被娄诗泠那阵强势的法力唤醒了似的,自她腰间飞了出去,迅疾有力,直插娄诗泠的心口。
萧鸢都不知道这个东西是谁放在她身上的,娄诗泠对此就更没有防备,她只得快速侧身一闪,但那把匕首仍从她右臂穿了过去。
那把匕首不知是用什么东西制成的,就像轻风剑一样,血珠无法沾在上面,飞回萧鸢手上的时候,刀刃闪闪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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