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侧说着皇后的脉象,皇后体质本就弱,春寒料峭染了风寒,但她的身子实在经不住折腾了,兼之其郁闷寡欢,对身子百害而无一利。
朕知道了。李珵的声音冰冷,院正听后,俯身退了出去。
皇后还没醒,般若奉了汤药过来,李珵扫了一眼,也顾不得其他,轻轻地将人扶起来,不想,自己刚触碰对方,她就醒了。
对视的一瞬间,李珵如同做错事的孩子,吓得顿在原地,明灭的烛火映得她脸色苍白,显得楚楚可怜。
沈怀殷阖眸,翻身不去理会她。
你醒了、该、该喝药了。李珵咬咬牙,提醒皇后,将汤药接过来,轻声去哄她。
沈怀殷对她的话充耳不闻,甚至连话都不说。
李珵看着她的背影,无可奈何,先喝药,你喝完了药,我便走。
她知道皇后不想见她,但未曾想到她竟然这般抵触。她耐心地哄着:喝药,朕还有事处理,不会久留的。
沈怀殷闭眼,甚至孩子气地以手捂住耳朵,借此告诉李珵,赶紧离开。
李珵端着药碗的手轻轻发颤,女官就在身后,一股羞耻油然而生,她深吸一口气,但没有后退,而是吩咐女官:先退下。
皇帝与皇后之间,不像是由皇帝主导,倒像是皇后不愿理睬皇帝。般若看着眼前两人,骤然反应过来,是她的主子冷待陛下。
臣退下。般若狐疑又不敢言语,只能匆匆退下去,连带着其他人也跟着退下。
人都走完了。李珵将汤药放下来,蛮狠地将人扶坐起来,是我困住了你,是我将你弄成这副无法见人的模样,你若恨我,就该好好振作起来,你如今这副模样给谁看,还有你的父母呢?他们入京多日,你就不想见见吗?
皇帝素来是阴沉的,李珵也不例外,但她对心上人有很多耐心,甘愿低头哄她,甘愿伏低做小。
沈怀殷,要么你好好活着,要么沈家的人跟着你一起去死。
朕是皇帝,说到做到。还有她顿了顿,你想要找回丢失的记忆就看你自己有没有能力,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管。朕给你吃了药,药是许溪研制出来的。
听到许溪的名字,沈怀殷惊诧地望向李珵,波澜不起的面上终于出现涟漪,你与许溪认识?
今晚,朕再过来。
李珵转身走了。
沈怀殷的目光徐徐落在榻前小几上的汤药,没有疑惑,她伸手端起汤药,忍着不适,一饮而尽。
许溪师从观主,既然是她研制出来的,那观主自然会帮助她恢复记忆的。
沈怀殷缓缓躺下,心中起伏不定,到了这一刻,她竟开始犹豫了。
她听过太多关于沈怀殷的事情,替身、符水、借身还魂魑魅魍魉的事情,都发生在她的身上。
那这些记忆还需要吗?
躺下后,身上依旧带着热,烧得浑身都疼,混混沌沌间又睡过去。
再度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李珵还在,见她醒来,伸手去扶她,端来温水喂她喝下。
厨房熬了粥,正在温着,醒了就吃些。李珵声音沙哑,像是喉咙被什么东西堵着,眼睛也是红色的。
沈怀殷阖眸,不想面对她。只要看到李珵,她的心就开始变软,想去抱抱她,想去安慰她,可这一切,都是不对的。
此事一旦揭露,天下大乱。天子为人表率,做下这么荒唐的事情,让世人如何评断,是不是要跟着效仿呢?
不能。
心中一团糟,沈怀殷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撇开视线,陛下累了,回去罢,我好多了。
声音轻飘飘的,说得李珵抬眸,她眼中闪过绝望,但很快又很好地掩藏起来,淡然道:我不累。你想见沈祭酒吗?朕可以让他官复原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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