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觉得解气，却又感到害怕。
“……哥哥？”
细弱的声音响起。
两只小羊探出头来，“他们都死了吗？”
“小二、小三，你们都还活着！”
黑羊哭出声来：“对不起，都是哥哥的错，是哥哥没有听劝告撤退，硬要留下来！”
林灰看到大黑羊和两只小白羊相拥哭泣的画面。
“呜，真感人。”
她跨过死不瞑目的混混尸体，抹了抹泛红的眼睛。
凌白微妙地看了她一眼。
怎么做到既情绪化又冷漠的，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等到羊羊们冷静下来，林灰才知道黑羊羊农场发生的事情。
“黑羊羊农场属于血獠庇护，但最近绝鳞这群渣滓到处抢地盘，所以我们这种没有战斗力的异化者都被要求避难去安全区。”
“我叫黑洋，以前和黑扬是同一个孤儿院，我本以为我们算朋友，所以他告诉我，只要我把农场给他，他就会护着我和弟弟妹妹。”
黑洋苦笑：“显而易见，我被骗了，我和弟弟妹妹被强行注入了异化药剂，成了异化值超过八十还活着的奇货。”
不管是黑洋还是他的弟弟妹妹，都只剩下一张人脸，身体完全变成了羊的形态。
他沮丧地说道：“我变成这样无所谓，可是小二和小三还这么小，要怎么办？”
林灰沉思了一下，说道：“这样，要不我试试看，能不能净化？”
黑洋眼睛一亮：“只要您愿意治我的弟弟妹妹，我可以把我所有的财产都给您！”
林灰压力上来了，“倒不用这么多，我先试试，有效果再说。”
她按住黑洋的肩膀，注入净化异能。
“咩咩咩咩！！！！”
黑洋瞬间跳了起来，痛得到处跳。
林灰：“诶？”
黑洋：“好痛痛痛！！！”
白狼咧开嘴，幸灾乐祸极了。
终于不是只有他一个倒霉蛋了。
林灰挠了挠头，很痛吗？可是她之前都这样用净化的啊。
净化不就是把自己想象成紫外线，把污染想象成病菌，通通杀除吗？
嘶——
她看身边的白狼，心虚地说道：“白白，难道之前我给你净化的时候，你也觉得痛吗？”
白狼朝她翻了个白眼，你说呢。
明明没有说话，但林灰硬是感受到它眼神里的怨念。
更心虚了。
“咦！”
黑洋从疼痛里恢复过来，他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震惊地说道：“我可以控制异化了！”
“这怎么可能……”
但黑洋的确感受到了，自己能够控制身体的异化。
他从羊身变回了人身，正准备冲到林灰跪下。
就被白狼用黑雾包裹住了。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有穿衣服，于是又变成了羊身。
黑雾才散开。
黑洋郑重其事地朝林灰磕了个头，“圣修大人，谢谢您！”
林灰连忙摆手，“等等等等，有效果是好，但你觉得这个痛感，你弟弟妹妹能忍吗？”
黑洋毫不犹豫地说道：“能忍，不能忍也给我忍！”
林灰不禁感慨，真狠，不愧是亲哥啊。
殊不知对异化者来说，能够自由转换人形和兽形，要么是得到圣修的治疗，要么就是买净化药剂，前者对蛾摩拉人是不可能的事情，后者则是一药难求，普通人根本买不到。
就连黑扬这种绝鳞精英，买到的也不过是低级净化药剂，只能维持一个月的纯净人形，可一旦他情绪高涨，就会变成兽形。
可林灰的净化不一样，黑洋明显感受到了，他是真的可以自由转化自己的兽形和人形了。
这意味着，他不再是被人厌弃的病菌，而能够站在阳光下，作为人类行走。
只要是完全纯净的人形，他们就有机会去蛾摩拉之外的地方看看了。
就算再多痛苦，他们也会忍。
林灰给两个小朋友净化的时候，就看着他们一边哭一边说：“不痛！”
黑洋也跟着一起哭：“忍忍就好，乖哦。”
林灰觉得自己像个黑心医生，搞得病患生离死别。
但当黑洋看到自己的弟弟妹妹变成了人形后，直接带着他们给林灰磕了三个头。
林灰躲在白狼后面，“别磕了别磕了，我只是个兽医啊啊啊！”
凌白一个瞬移，让她继续接受跪拜，看她那尴尬的模样，心情格外好。
“这是我的财产转让协议。”
黑洋虔诚地说道。
林灰揉着额头：“不用，这样吧，你给我10……”
白狼撞了她一下，好吧，10万养她没问题，养狼就有点少了。
林灰捂住良心，“给我50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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