吮他唇瓣的方式略显青涩,其实已经亲过很多次,倪亦南也回应过他多次。
但主动展开一个吻。
这是第一次。
以为自己的吻技已经相当成熟,能娴熟到像他平常吻她那样,将他吻到头脑发昏发涨。
但,她误会了。
唇瓣覆上去,很轻柔地吮了下他的下唇,他没有回应。
倪亦南掌心出了些汗,攥起拳,抱他脖子的手臂收紧,缓缓伸出舌尖想描摹他的唇形,没收住牙不小心在他下唇磕了一下,然后
然后。
沉迦宴笑了。
很轻很轻,微乎其微。
他竟然在这个时候笑了。
他什么意思?
一股无地自容的窘迫感顿时填塞满全身,本就迟疑没底的倪亦南此刻脸颊烧热爆红,整个人都定住。
听见他似是鼻腔里发出的一声气音,或许来自胸腔。
分不清。
是在嘲笑她吻技差吗,还是觉得她的行为很可笑。
觉得她主动的样子很蠢吗,可是不是他说希望她可以主动亲他,黏他吗。
倪亦南只是怔了一下,但那一秒,万千思绪从脑海中呼啸而过,留下一些羞臊的残影,挥之不去。
她知道自己现在一定很像一只全熟的虾。
羞耻,想推开。
沉迦宴却在她有动作之前,掐住她的后颈,深深地将她回吻住了。
她的唇瓣一如既往的甜腻,像撒了糖霜的丝绒蛋糕,一口一口融在唇舌,让人疯狂上瘾。
只是,不太对劲。
主动亲他的是她,现在咬牙不张嘴的也是她。
那是要亲,还是不要亲。
沉迦宴放开她。
看到她红红的眼眶,沉迦宴先是滞了一下,确认她眼中并未蓄泪,他捏住她的腮帮子令她张开嘴:“吸气,呼吸。”
“怎么了?”
倪亦南撇开眼,不悦地缄口。
沉迦宴有些好笑地看过来,漆黑瞳仁中融进一点暖意,“乱想什么呢,说给我听听。”
“”
倪亦南囫囵地按了按眼部,觉得有点尴尬。
也觉得自己有点傻,有点矫情。
她丧气地跪坐下去,丧气地垂直倒进床铺,心中无声抓狂,就在她要丧气地藏身于被褥时——
沉迦宴一手勾她腰,一手拉她手,让她坐起来。
他单膝压上床沿,俯身平视她:“再来。”
“”
主动这种事情吧复刻就找不回那个一时上头的勇气了。
倪亦南努着嘴,不讲话,浅薄的眼皮拉得平直,望着他,一动不动。
沉迦宴被她幽怨又别扭的小情绪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但他隐藏得极好,这要归功于他那张冷峻的脸。
即便在这种时候,看上去依旧冷然,难触摸。
瞅她不动,沉迦宴凑近几厘米,汲取她的气味,呼吸她的呼吸,唇瓣碰了碰她的,声音很轻。
“再来一次。”
他说,“我超喜欢。”
倪亦南轻轻呼了口气,他缱绻的眼眸近在咫尺,倪亦南在其中捕捉到一抹桃色。
那是她的倒映。
脸热起来,淡去的“想亲他”的想法在此时又翘起尾巴。
一定是受他蛊惑,一定是多巴胺操控了她的意志。
倪亦南一手撑在身前,另一手不自觉攀上腰间那条强健的手臂,零点五厘米的公差随即被覆盖。
唇瓣先在他唇角点了点,手沿着臂肌攀岩揽住他的颈,倪亦南启唇,浅浅吮了吮他下唇。
她的吻很秀气,学他描募唇形的小舌也是相当秀气,不紧不慢,像片撩人而不自知的白色羽毛。
沉迦宴掌着她的脸,拇指在她嘴角摩了摩,随后指尖插进发缝,深深回吻下去。
倪亦南第一次吻他时,手指在抖,气息紊乱,他察觉得到。
手臂搭在他后颈,沉甸甸的手镯有些硌人,带着被体温熨烫后的温凉触感,他也察觉得到。
他当时想的是——
他超喜欢。
-
屈喻钦跟明湛约定好坦白的时间,是月考排名出来后一周。
然而在月考排名出来的头一天,屈喻钦就带着鸭舌帽去办公室坦白了。
他只说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他要等妈妈度过手术危险期。
屈喻钦记得很清楚,那时他已经请了好几天假,明湛虽结清了医药费,但白血病就像个无底洞,术后护理恢复滋补处处需要钱。
没有能力请护工,他每日留在病房照顾妈妈,只用熬过这几天,等明天的手术成功,等妈妈度过危险期,他就会去坦白,会向倪亦南道歉。
然而就在这天,沉迦宴出现在了病房。
单人病房内,蓝色窗帘半掩,光线将地面划分为两个长格,一明一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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