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密级的通讯光幕无声地悬浮在床边,幽蓝的光芒如同冥月清辉,映照着秋安苍白脆弱的脸庞。
光幕中,凛夜端坐在冰冷的黑色金属王座上,如同亘古不化的冰山,背景是浩瀚星图和闪烁的战术光屏,几名身着冥界将官制服、气息沉凝如渊的将领正垂首肃立,汇报似乎被突兀地打断。
“哥哥……”秋安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像只被雨淋透、瑟瑟发抖的幼猫,虚弱又委屈地响起,
“我想你了……”
这声呼唤,如同投入绝对零度冰湖的石子。
如同寒冰雕琢般的冷硬面容,瞬间出现了极其细微的、却足以让下方所有身经百战的将领灵魂震颤的裂纹!
那双仿佛能冻结时空的墨色眼眸深处,翻涌起足以撕裂星河的滔天巨浪!
他放在王座扶手上、戴着黑色金属护指的手,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坚硬的金属发出细微的呻吟。
“……那我接你回来?”凛夜的声音响起,不再是惯常的、如同金属摩擦冰面的冰冷命令,而是罕见地放软了语调。
这声音让下方垂首的将领们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秋安裹在厚厚的锦被里,只露出一张小脸,虚弱地摇摇头,几缕汗湿的碎发黏在毫无血色的额角,更添几分易碎的可怜:“再过几周……我就能去藏书楼了……必要去看一眼……”
她喘了口气,声音带着一种病弱的执拗,“我感觉……里面有东西……或许……对我的灵脉有用……”
她顿了顿,长长的睫毛如同受伤的蝶翼般剧烈颤抖着,沾染上细小的、晶莹的水珠,声音里的委屈陡然决堤,带着令人心碎的哭腔:
“我只是……想你了……”
眼泪,毫无征兆地、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砸在深色的锦被上,晕开一片片深色的、绝望的痕迹,
“他们……他们还想抢我们的矿……还凶我……哥哥……5555……”
秋安演着演着,想到陆沉的步步紧逼,
想到自己这破败的身体和如影随形的契约反噬,想到那遥不可及又步步紧逼的攻略任务,
一股真实的酸楚和孤立无援的委屈汹涌而上,眼泪竟真的如同断线的珍珠,止不住地往下掉。
光幕那头,死一般的寂静,连星图流转的微光都仿佛凝固了。
凛夜看着光幕中妹妹那无声落泪、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在眼前消散成星尘的模样,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而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然后……捏得粉碎!
从未有过的、尖锐到灵魂深处的疼痛瞬间席卷了他!他征战虚空,直面过最恐怖的巨兽,身躯被撕裂也未曾动容,可妹妹的眼泪……却比最诡谲的虚空湮灭射线还要致命!
这么多年了……这妮子就算在战场上被虚空利爪洞穿肩胛,血染战袍,也只会咬着牙,眼神凶狠得像头濒死的孤狼,从未示弱半分!
是谁?!!
凛夜的目光瞬间变得如同极地永夜降临,带着冻结灵魂的杀意,猛地扫过光幕角落、如同最卑微的罪人般跪在秋安床尾的毅!
“毅!!”
凛夜的声音如同九幽寒渊中炸响的惊雷“你是死的?!”
那恐怖的威压,即使隔着无尽空间和加密屏障,也如同实质的寒冰风暴般降临!
毅的身体猛地一颤,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头几乎要埋进胸口,紧握的拳头指节捏得惨白,指甲深深嵌入手心,殷红的血珠瞬间渗出,染红了黑色战术手套的边缘。
“哥哥……不关毅的事……”秋安连忙开口,声音带着哭过后的沙哑和抽噎,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努力为那沉默的护卫辩解
“是我……是我自己心软~~~~”
她吸了吸通红的鼻子,努力止住哭泣,但那红肿的眼眶和鼻尖,依旧显得楚楚可怜。
“哥哥……我想问问……”她眨了眨还带着水汽、却悄然褪去柔弱的眼眸,
“要是有人欺负我……能杀吗?”
声音很轻,带着点刚哭过的软糯余韵,但话里的内容……却冷得让光幕那头的空气都仿佛凝结了
秋安裹着被子,又吸了吸鼻子,抬眸,那双还泛着红的眼睛,缓缓扫过光幕中凛夜下方垂首肃立、气息如山的几位冥界核心将领。
“哥哥,”她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近乎命令的口吻,
“我要和你……单独说几句。”
凛夜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深邃得仿佛能穿透她的灵魂,看到了她眼底深处那点狡黠的算计和冰冷的决断。
他没有看下方那些位高权重的将领一眼,只是抬了抬手。
“是!冥主!”下方几位气息足以震慑一方星域的高级将领,如同得到赦令般,立刻躬身行礼,动作整齐划一,迅速而无声地退出了指挥中心。
他们低垂的眼帘下,是难以掩饰的惊涛骇浪——为冥主那瞬间的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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