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树这次怎么样?”
陈椿跟着白褂男人走进后门的员工电梯。因为是通往地下停车场的电梯,虽然对外开放,但除了少数长期住院的病人,几乎没有人会走。
电梯里除了两人之外,还有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年轻女孩。她背对着两人,站在最前面靠近电梯门的位置。
“比预期恢复得快,身体机能恢复得很好,比你刚开始的时候好太多了。但跟健康人比起来,还是有点差距,平时可以适当增加运动。”徐烨耐心回应。
“那挺好的,我过段时间会有个很长的假期,正好想带他出去玩。”
徐烨点点头:“挺好,孩子被病困了太久,能出去看看世界,也是一种好事。”
陈椿轻轻点头,眼神落在前方。就在这时,那女孩突然转过身来,眼里跳跃着不可置信的喜悦。她捂住嘴,像是想说话,却又说不出。
陈椿眨了眨眼,对她挥了挥手。
女孩激动地开口,语气有些颤抖:“你是……陈……”
“椿。”陈椿好心提醒。
“真的是老婆吗?!”女孩尖叫着捂住嘴,“我操我操我操我操——怎么这么巧?!老婆!!!我是千万小山茶中默默无名的一个!”
她话越说越轻,却越说越激动。
“山茶”是陈椿粉丝对自己的称呼,意为椿花——即山茶花。
“咳咳,电梯到了。”
陈椿和女孩恰好在同一层下电梯,她拍拍女孩的肩,提醒她门开了。
“呜呜呜呜呜呜老婆!!我第一次见到你真人,好激动!”少女眼眶突然就红了。
陈椿抬了抬下巴,示意徐烨先走。她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孩,有些好笑,却也有些感慨——原来自己真的值得被这样喜欢。
“宝,要不要先擦擦?”她递给女孩一张纸巾。
少女抽噎着点头。
“要合照吗?”陈椿主动问。
“呜呜呜要!”女孩哽咽着说不清话,模样惹人怜爱。
陈椿穿着高跟鞋,比女孩高了半个头。她低着头举起手机,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对着女孩比了个爱心。
拍完照后,女孩突然问:“老婆——啊呸,陈老师,你是生病了吗?”
在医院偶遇,免不了会问到这个话题。
陈椿看着她活泼的样子,不知为何脑海里浮现出某个模糊的身影。可那人早已被淹没在记忆的海洋。
她摇了摇头:“我来看我弟弟,他身体不好。”
“啊……那我是不是打扰到您了?刚刚一起上来的好像是徐医生吧?我心脏手术一直想请他做,可一直没排上。”
女孩声音低了些,身上的病号服衬得她更加憔悴,陈椿这才发现,她的嘴唇是毫无血色的惨白,头发稀疏得像一把葱。
“你还在等徐医生排期?还是准备换别的医生?”陈椿关切地问。
女孩打开手机相册,低声自语:“好好看……如果我也能……如果我也能……”
她眉头微蹙,脸上写满失落:“我是从姚城转来的。本来想着这边医疗资源更好,可住进来之后,医生说排期太满,没法安排手术。”
她顿了顿,“得等到下半年徐医生稍微空一点的时候再来做了……也不知道那时候我还能不能撑得住。”
陈椿听着,只觉得心像被揉成了一团纸,皱皱巴巴再摊开,依然带着不可抹去的痕迹。
她轻轻拍了拍女孩的背:“一定要徐烨吗?”
女孩嘴角抖了抖,点头,又摇头:“我的心脏问题,从娘胎就带出来了……见了好多医生,几乎都说没救了。上次去a市,从一个医生那听说,徐医生做过一个和我类似的病例,是全国首例……”
她咬了咬牙,“我家经不起我再折腾了,这算是我最后的希望。”
陈椿低头看她,女孩眼眶红红的,像是在硬撑。她叹了口气,不自觉地开口:“你好好治疗,我帮你想办法。”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冲动。
曾几何时,她也是个愿意伸出援手的人。可自从背上巨额债务、弟弟重病缠身之后,所谓的善意早被生活打磨殆尽,能顾住自己就不错了,哪还有余力去“拯救”谁?
可最近,她也说不上来,似乎心里那个早就枯死的柔软角落,竟又生出了嫩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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