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既然挣不开,那便不挣了,顾星月顺从地由着沉如晦牵着。
&esp;&esp;沉如晦还沉浸在“从皇后身边带走皇后”的快意中,丝毫未察觉顾星月眼底悄然翻涌起了一道暗流。
&esp;&esp;——丞相之女。
&esp;&esp;这身份,的确不容小觑。
&esp;&esp;而她沉如晦,可不仅是个未嫁闺中女而已。
&esp;&esp;顾星月记得,按照原主的记忆沉相乃辅佐新帝登基的最大功臣,权势滔天,连兵部尚书都要让她叁分。
&esp;&esp;那日血洗旧党,沉家军率先攻破宫门,若非沉相出手,萧珩未必能登上那龙椅。
&esp;&esp;——既然你扶他上去,那是否也能将他拉下来?
&esp;&esp;她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看不出情绪的笑意,步伐看似踉跄,实则不紧不慢地任由沉如晦拉着往宫外而去。
&esp;&esp;沿途宫人纷纷侧避,不敢直视。
&esp;&esp;侍卫本想上前拦阻,然一眼瞧见来人,立刻神情一凛。
&esp;&esp;“是……沉小姐……和星月郡主……?”
&esp;&esp;几人对视一眼,终是默然退至两旁,低头让路。
&esp;&esp;顾星月垂眸不语,任由她一路带出宫门,跨上马车,直奔沉府而去。
&esp;&esp;马蹄声在巷中疾响,街头的行人纷纷避让。
&esp;&esp;丞相府的朱漆大门高高在上,守门的家将远远望见自家小姐归来,忙不迭迎上,却在瞧见她身侧那抹熟悉的倩影时,一时间都愣住了。
&esp;&esp;“郡、郡主殿下……”
&esp;&esp;顾星月微微颔首,依旧由着沉如晦一手攥着手腕,大步迈进沉府。
&esp;&esp;府门缓缓阖上,尘嚣被挡在外头。
&esp;&esp;此时,御极大殿。
&esp;&esp;萧珩正坐于龙椅之上,面无表情听着大臣们的奏报,指节轻敲扶手,眸光沉静如潭水。
&esp;&esp;忽然,一名内侍匆匆奔入殿中,跪地急报:
&esp;&esp;“陛下,不好了!郡主……被沉丞相之女,沉小姐带出了宫门!”
&esp;&esp;殿中哗然。
&esp;&esp;而龙椅上的萧珩猛地转头,目光朝着朝班左列那一身黑金朝服的老者投去。
&esp;&esp;——正是沉家之主,百官之首,当朝丞相沉廷章。
&esp;&esp;萧珩的眼神带着怒意与质问
&esp;&esp;“沉丞相——好大的威风。”
&esp;&esp;“你沉家这是想劫后宫人,还是想逼宫?”
&esp;&esp;沉廷章神色一凛,额角隐隐渗出冷汗“陛下息怒,老臣不知那孽女竟——”
&esp;&esp;“够了。”
&esp;&esp;萧珩冷冷打断他,连个眼神都懒得再施舍,只甩袖一步步走下御阶。
&esp;&esp;“传令——备马!”
&esp;&esp;“朕要亲自去丞相府——将人带回来!”
&esp;&esp;“是!”内侍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esp;&esp;沉廷章僵立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背影离去,唇边的解释最终还是被死死咽了下去。
&esp;&esp;他低头,脸色阴沉——
&esp;&esp;他那桀骜不驯的女儿,竟真敢闯这等滔天大祸……
&esp;&esp;可事已至此,已无退路。
&esp;&esp;与其回头认错,不如顺水推舟,将错就错。
&esp;&esp;他抬起头,眼中再无方才的惊怒,反倒浮起一丝冷静至极的冷意。
&esp;&esp;顾星月,祸国殃民。
&esp;&esp;一是让陛下亲封郡主,破格入主后宫,动摇宗法。
&esp;&esp;二是执意拒和亲北戎,只为护她一人,引边境风声鹤唳!
&esp;&esp;一个女人,竟让君王沉迷至此,朝纲渐乱、军心动摇、百姓哗然。
&esp;&esp;若再继续下去,便是祸乱根本!
&esp;&esp;他当机立断,转身迅速离殿。
&esp;&esp;殿外风声骤紧,沉廷章一边快步前行,一边低声对贴身随从道:
&esp;&esp;“即刻去请太常卿、礼部尚书、御史中丞来相府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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