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阿锦低眉顺眼地乖巧站着,大气都不敢喘。
良久,久到阿锦心眼都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许黟终于开口。
他道:“之前教你的,都忘了?”
“阿锦没忘。”她咬咬牙,知晓惹郎君生气了,就先自己罚站,小声解释,“我见这梁娘子的疳疮,心里怀疑,就拿帕子检查的。但……因为不清楚是也不是,便想来找郎君问个明白,就给忘了。”
说着说着,她眼睛余光偷看许黟,见许黟依旧沉着脸,咯噔一下,暗呼糟糕了。
她家郎君别的轻易恼不得,可遇到看病的事,就要比谁都认真仔细,向来讨厌粗心大意的。
阿锦赶紧道:“郎君我错了,我下回,不管如何要紧的事都该先净了手,绝不让你担心。”
许黟道:“净手,是为了你自己。”
阿锦飞快点头,生怕自己慢了,许黟不高兴。
“阿锦晓得的,会谨记在心里,不会再忘了的。”阿锦竖起手指保证。
许黟无奈摇摇头,这里面也有他的错。
他念在阿锦年纪不大,还是贪玩的时候,便不想让她接触那么多。
以往医治那些得了花柳病的病人,他都让阿锦出去,没让她在一旁学习。
这不是在保护她,而是害了她。
作为一名学徒,就该什么都看,什么都学,不能因为男女有别,就不让阿锦接触。
想到这处,许黟心底情绪嗡地一颤,难道他来到宋朝这么多年,也在潜移默化中,受了很大的影响?
不,不是的。
本质上他还是因为阿锦。
许黟撩起眼睑看她,冷静道:“自今日起,遇到这等病,你也要在一旁候着。”
阿锦眼睛微微睁大:“我能看了?”
她早就想看了,可郎君不允许,问哥哥,哥哥也不回答。不仅不回答,还会警惕她周围的人,便是二庆,都被哥哥给警告了。
这让阿锦更加好奇了,那些人得的花柳病,到底何样的。
许黟要是知道她的脑瓜子想的是什么,肯定会笑着对她说:你要失望了。
那画面可不好看。
不用被训,阿锦瞬间活跃起来,拧帕子、整理案桌,把洗手盆里的金银花露水给倒了。
回来后,她看许黟坐回案子前写着什么,便悄摸摸地过来。
“郎君,那个……”阿锦小声地问,“梁娘子那病莫非真的是她夫君传染的?”
许黟道:“有一定的概率。”
阿锦疑惑:“郎君也不能确定吗?那你先前说,携带者亦会传染妻妾,是专程说给梁娘子听的?”
许黟没否认,他将梁娘子的病案以及所开的药方记录在册。
之后,才给阿锦解惑:“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是与不是,还要梁娘子的官人前来看病。”
阿锦眼珠子转了转,意有所指道:“我觉得他是不会来的。”
许黟冷漠笑了笑,他亦是这个想法。
不过很多时候,还是会猜错的。比如,这会儿的顾生不是不想来,而是来不了。
……
顾生坐着轿儿,晃悠悠地回了家。
他前脚进门,后脚就被他娘请去屋里说话。顾生心里疑惑,却也没多想。
“娘,你找我?”顾生坐到椅子上,对着伺候他娘的大丫鬟笑道,“愣着作甚,给我倒杯茶来。”
大丫鬟羞涩着脸庞,杏脸桃腮地去给他倒了茶水。
顾生接过茶时,还不忘趁机摸了一把。
顾生他娘像是没瞧见似的,老神在在地盘着佛珠,等他喝完茶,才睁开眼,对着她儿道:“那梁家的,今日去了哪里,你可知道?”
“早食后,她说身体有恙,想着去瞧大夫了吧。”顾生不甚在乎,反问,“娘呀,我这几日相中了一物,不巧手里头有些紧,你宽余我一二。”
他娘哼了声,却使唤大丫鬟给郎君取二十贯钱。
“你也是的,当初偏要那人,我见就是个坏的,几年了肚子就没动静过。”他娘诉完,又看他心思在别处,便道,“不若,让娟儿去你屋里。”
娟儿是她屋里另外一个丫鬟,相貌清秀,出落得一般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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