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高兴,接着又局促地笑了笑,对许黟说他这回肯定要排队看病的。他与老伴这些年里都攒了些小毛病,却不舍得花钱看病。这回要是真有大夫给他们这些穷人家看病,自当不愿意错过。
许黟挑了挑眉,赞同地笑了笑说:“既如此,那就是好事儿,刘伯你到时记得去,邢家不仅开了义诊堂,还会提供药材。”
到时候会有两个大夫在现场,不知道会是怎么的光景。
许黟隐隐有些期待了。
……
牛车出来县城,缓慢地朝着依禄山的方向而去。
许黟已有将近一个多月没上山,这次会上山,还是因为要采挖适合冬季收获的药材。
且这两个月里,来寻他看病的病患增加不少,家里储备的药材,也在一点点减少。
冬日里能挖到的药材不多,除了适宜冬日里采摘的药材外,其他的药材许黟便想着能不能捡漏。
牛车到达依禄山后,许黟交代阿旭去山上的寺庙等他。
至于刘伯嘛……刘伯说他在外吹风习惯了,也不怕这点风雪,况且今日还是大晴天,不像是会下雪的样子。
天空中挂着的太阳晒得人身体暖洋洋的,刘伯眯着眼昏昏欲睡,许黟就把披风解下来给他。
他要上山,穿着披风不合适,这披风留给刘伯裹着睡觉多好。
刘伯感激地接过,不敢拿粗糙的手去摸这一看就是好料子做的披风,他小心地披到身上,真情实意地朝许黟说了好些吉祥话。
又叮嘱许黟上山小心些。
“冬日里出来觅食的动物不少,许大夫可得当心咯。”
许黟朝他颔首:“谢刘伯知会。”
他言罢,头也不回地上了山。
山里银装素裹,上山之人行走出来的小道被雪覆盖,只露出浅浅地一条弯曲的线,比周围两边杂生着野草稀疏。
许黟弯腰扫了扫旁边草丛的积雪,露出里面植物的原貌。
是一株碧青的低矮小乔木。
许黟随意摘下它的叶子对折着,一边抬腿迈着步伐,朝着更深的山里进去。
走了有一段路,许黟停在一棵高大的树冠下面,这棵树的枝丫压着雪,树干处之前做过的痕迹却依旧显眼。
他没有再继续前行,而是在周围寻找上次发现的大黄。
这大黄,又叫香大黄、将军、川军等。它的采摘季节在秋末冬初,这个时候茎叶会枯萎,就可以挖取地下成熟的茎块。
许黟刨开地上的积雪,很快就找到茎叶枯萎的大黄。
他用铁锹把上面的泥土挖开,刨了好一会时间,刨出来像木薯块一样的东西。
这东西就是许黟要的大黄了。
野生大黄长得没有人工种植的肥美,形态更长一些,清除掉粗皮上面的泥土,可以闻到很重的药味。
这大黄需要简单的处理,要把外面的粗皮除去,切片晒干,或整根晒干再切都可以。
当初许黟发现这里有一片野生的大黄后,就在这棵树做了标记。
许黟一口气把这一片成熟的大黄都挖了。
这大黄在蜀地属于常见药材,不用担心挖走这片就会绝种。
这些大黄装了三分之一的竹筐,许黟拍了拍沾着雪泥的双手,再次出发。
这回,他要到另外一处做过标记的地方。
……
一个多时辰后,许黟安然地从山上下来,他身后的竹筐装满了此行挖到的药材。
刨除开始时挖到的大黄之外,还有板蓝根和天麻。
其中的天麻不好找,要不是许黟先提前做了记号,被雪覆盖的山里,想要找到天麻几乎很难。
刘伯看到他回来了,高兴地起身下车,喊道:“许大夫,你可算是回来了。”
“我和阿旭都等了好长时间,阿旭这孩子还说你再不下山,就要去山上寻你嘞。”
刘伯把适才与阿旭说的话都托盘而出。
旁边的阿旭快步地小跑到许黟面前,他想要替许黟拿竹筐,奈何竹筐太重,他没能提得动。
许黟拍拍他的肩膀,问道:“不是让你在寺庙里等我?”
“郎君,我等着呢。”阿旭说,“我在寺庙里守了好长时间,寺庙里的师父说已经过了午时,就问我要不要去斋堂吃饭,我没去,就跑下来了。”
他以为许黟会在午时回来,但没见到许黟,只看到了披着披风睡觉的刘伯。
刘伯被他的摇醒,然后身上的披风就被阿旭给拿走收起来了。
许黟摸了摸鼻子:“……”
“那披风是我借给刘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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