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有过的温度。
她的声音突然发涩,那支玉兔,分明是三日前被表姐嫌雕工粗劣,随手扔了,还是她偷偷捡回来,用锦帕裹了藏在枕下的。可此刻,望着他眼里真切的期待,那些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表姐说……说公子手艺好。”她低下头,眼睫垂得密密的,遮住眼底翻涌的酸涩。
这是她第一次对他说谎,每一个字都像针,扎得舌尖发疼。
褚溯塘“嗯”了一声,目光已飘向李府的方向。月色正淌过那片飞翘的檐角,映得琉璃瓦泛着暖光,像极了李玉柔发间鎏金步摇的色泽。“她喜欢便好”
“那……那我先回去了。”她转身时,树上的树叶簌簌落在她瘦弱的肩头上,惹人生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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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褚溯塘应邀来李府,刚穿过月洞门,就听见李玉柔的笑声从花厅传来。山茶正蹲在廊下擦洗石阶,青布裙沾着皂角水,听见动静慌忙抬头,撞见他的目光时,脸颊瞬间涨红,手里的抹布“啪嗒”掉在地上。
“溯塘哥哥来了。”李玉柔摇着团扇从花厅走出,金步摇上的牡丹在阳光下晃出细碎的光。她眼角的朱砂痣笑得明艳,故意提高了声音,“你知不知道我那山茶表妹有趣的很,买菜时猪肉铺的王二不过多和她说了几句话,她竟脸红得说不出话还缠着人家不肯走?”
山茶手里的水桶晃了晃,水溅在石阶上,映出她慌乱的影子:“表姐!我没有……”
“还说没有?”李玉柔用团扇点了点她的额头,语气带着玩笑,眼神却瞟向褚溯塘,“那日我亲眼见着,你在寺庙边海对着个陌生汉子都羞答答的,溯塘哥哥你说,这是不是痴傻了?随便哪个男人对她好点,就动春心?”
褚溯塘的目光落在山茶发白的脸上,她攥着衣角的指节泛青,嘴唇抿成条直线,却一个字也辩解不出。
他想起那日施粥棚她递药时亮晶晶的眼,此刻再听李玉柔的话,只觉得那点光亮里,竟真藏着几分不自重的轻浮。
山茶羞窘抬头时,眼睫上还挂着泪珠,望着李玉柔的目光里满是怯意,连声音都带着哀求:“表姐,你别这么说……我没有……”
李玉柔的团扇“啪”地拍在掌心,金步摇上的流苏狠狠晃了晃,眼角的朱砂痣染上怒意,“不过是说你两句,竟还敢顶嘴?我亲眼瞧见的还能有假?”她转向褚溯塘,语气又软下来,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惋惜,
“溯塘哥哥你是不知道,这丫头自小就订了亲,是我家远房哥哥,年底就要过门的。这般不知检点,对着外男脸红心跳,传出去岂不是要毁了名声?这小蹄子整日没皮没脸的发浪,真是该严加管教!”
山茶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又迅速褪成苍白,嘴唇翕动着,想说那日根本没有什么汉子,想说自己脸红是因为远远看见了褚公子,可对着表姐那双带着威压的眼睛,所有辩解都堵在了喉咙里,只剩更急的眼泪往下掉。
“你看看,”李玉柔用团扇点着山茶的背,“都有婆家的人了,还对着巡衙司的大人这般模样,我这个表姐现在就该好好教教你规矩,省得将来给我们李府丢人现眼。”
表姐手中的扇子一下下重重抽在她的后背,山茶噙着眼泪低声呜咽着,
褚溯塘望着山茶哭得一抽一抽的,青布裙被眼泪浸出深色的痕迹那双总含着怯意的眼睛此刻红得像兔子,他喉结动了动,终究还是不忍心开口道,
“她许是真的怕了,不如……。”
李玉柔脸上的笑意瞬间淡了,团扇“啪”地合在掌心,金步摇的流苏扫过手腕,带着明显的不悦:“溯塘哥哥这是何意?我教训自家妹妹,难道还错了?”她挑眉看向褚溯塘,语气里带了点娇嗔的委屈,“还是说,哥哥瞧着她可怜,反倒怪起我来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原本这是你的家事,我不便多言……”
“那溯塘哥哥便不必阻拦,且看我如何教训这个不守妇道的野丫头!”
还敢躲?”团扇又落下来,这次带着些微怒意,流苏扫过她的脖颈,像条冰冷的蛇。“平日里教你的规矩都喂了狗?有了婆家的人,就该守本分,对着外男哭哭啼啼算什么样子?”
山茶噙着眼泪,两行清泪委屈的落了下来。后背的钝痛顺着骨头往心里钻,可她连抬手挡一下的勇气都没有,只能把脸埋得更低,她不敢去看褚溯塘——怕撞见他眼里的失望,怕他真的信了表姐的话,把她当成不知廉耻的女子。方才那点因他轻劝而燃起的微光,此刻早被团扇抽得熄灭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恐慌,像浸了水的棉絮,堵得她喘不过气。
“溯塘哥哥你看,”李玉柔的团扇还在一下下重重点着她的背,语气却转向褚溯塘,带着点撒娇的委屈,“不是我要苛责她,实在是这丫头太不懂事,将来嫁去我家哥哥那里,被人笑话是小事,丢了咱们两家的脸面可怎么好?”
言罢,腕间一使力,团扇又朝山茶肩头抽去。扇柄划破粗布裙,一道鲜红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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