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漠里有一种植物,可以活上一千年之久,但一生只会长出两片叶子,叶子长出来后,茎就死去,因为它把心给了叶子,但它会一直等在那里,等到一千年过去了,再和身体的那另一部分重逢。
奈娜站在这片以她命名的山谷之中,盯着面前那一株株千岁兰,沉默不语。
她将泰法打发回家,然后在山谷里慢慢走了一圈。她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沙漠,还是在这样不可思议的地貌中,确实感到非常惊奇。她本来以为沙子是很柔软的,人走在上头一定会不自主地塌陷下去,却没想到实际上的感觉几乎和一般的地面差不多。这些浅金色的沙子形成不规则的波浪线,偶尔有风刮过山谷时,会将顶部的细沙吹起,奈娜眼见着它们形成小小的漩涡,然后又在另一处安然落下。
但更让她震撼的是环绕于周身的山壁,有人曾以无与伦比的工艺,在坚硬的石头上凿出山洞、神殿和雕塑,让如此顽固的材质也那样柔和地拱起和弯曲。奈娜想到了一段书中描写过的古代传奇,关于一支神秘的蛮族军队在某次和斯卡人的战争中突然消失,从此世间再也无人见过他们,“但见周边,荡然无物,唯有寂寞平沙空莽莽,伸向荒凉的四方。”
她找到了伯塔居住的山洞。他人并不在这里,但一看见挂满整个山洞的手绘地图,奈娜就知道,泰法口中的那位“斯卡朋友”,确实是他无疑。
她走近了去观察其中一副地图,感到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然后,她突然想到,当初在雅弗所地,罗格先生曾为她带来一份东斯卡地区的地图,制图风格和字迹同面前的这张一模一样。
原来那张地图是他寄来的。
奈娜鼻子一酸,深吸了口气,转而去看山洞里的其它地方。
在角落处,有一地床铺,虽然简单,但用毯子和羊皮垫得厚厚的,看起来十分温暖,这让奈娜想到了在坎雷旅馆时,两人睡在壁炉前日夜不分的那段时光。她犹豫了一会,虽然觉得这行为实在有点变态,但还是忍不住在床铺边跪下来,凑上去闻了一下。
的确是伯塔睡觉的地方没错,她曾无数次被这股纯粹而温暖的气息包裹在怀里。
奈娜有些心虚地站起来,也就是在这时,她在床铺旁看到了一个骰子。
这家伙,哪怕跑到这种袅无人烟的地方,也还是改不了这个嗜好。
奈娜拿起那骰子,在手里随意地抛了几下,然后自己找了个石块坐下。
她莫名有点坐立不安,腿居然不自主地在发抖。
过了一会,她听见有脚步声靠近,然后,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出现在洞口,在看到她的瞬间,又一下停了下来,挡住了外面照进来的一半光线,山洞里一下便暗下来。
两人对视,久久沉默不语。
“你好。”奈娜说。
这话一说出口,她就尴尬得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你好。”伯塔居然也这样回答。
“……”
“……”
奈娜一下感到委屈,这么久没见,他们不是应该扑到彼此怀里,紧紧相拥吗?
虽然她可以主动,但那也太丢脸了……
她气鼓鼓地抓住骰子,用力朝伯塔德方向扔过去,“和我赌一局。”
“好,”伯塔一把接住骰子,“如果你赢了,你想要什么?”
“我……还没想好,姑且就算你一定要答应。如果你赢了,你想要什么?”
他沉默了一会,才回答说:“我想要你放我自由。”
……
奈娜感到一股无名怒火在身体里乱窜,语调也随之尖锐强硬起来:“好!如果骰子上的数字是奇数,就是你赢,反之,就是我赢。怎么样,你有一半的机会,很公平吧?!”
伯塔微微一笑,显然也是想到了两人初遇时的那场赌局,当时,他狂妄而目中无人,对她说过同样的话。
他把骰子往面前一扔,几翻滚动后,骰面停在了数字叁。
奈娜抿起嘴。
如他曾经所说:她的赌运还是这么差。
“好,你自由了!”她大声宣布道,掩饰着自己内心的狼狈,然后一把拿起地上的行李,往洞口走去。
就在她要从他身边走出去时,伯塔突然伸出一只手,撑在洞口的石壁上,阻挡了她离开的路,这个动作让他离她更近,仿佛整个人都带有压迫感地覆盖住了她。她的鼻间尽是他身体的气息。
“你在干嘛?”奈娜反问道,眼睛已经红了,“你没听见吗?我说你自由了!你走啊!”
奈娜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讲的话不合逻辑——这是他住的地方,要走也是她走。
反正,这就是现在她要做的事!
但伯塔没有说话,他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直勾勾地盯着她,漂亮的蓝眼睛里翻滚着一些深沉的东西。
奈娜只觉得自己的胸口直发疼,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难过的,还是两者皆有。
她干脆直接去推他挡
海棠情欲